解挽衣病的几日,宫中不知道派了多少御医过来为他看病,知道的,说他受皇上恩宠,可是解挽衣自己清楚,若非已经怀疑他的身世,皇上何故要派人去审问出家多年的永乐王妃呢?
“让他进来吧。”
御医走了进来,为解挽衣悬丝诊脉。
“王爷是心有郁结。”御医道,“永乐王妃的事,还请王爷早日释怀才是。”
这些话,解挽衣近来不知道听了多少回了。他三言两语搪塞回去之后,便命人将他打发走了。
房间中,又只剩下了解挽衣一个人。他放下手臂,平躺在了玉枕上——永乐王将他抱养回来时,他就已经知事了。他知道父母是含冤而死,也知道永乐王将他带回来,是蒙了多大的风险。所以他从未提及为亲生父母报仇之事。
他一直在努力把自己当作永乐王的儿子。
永乐王年少时以才气出名,解挽衣便也刻苦读书,与文人墨客结交。他按永乐王期许的那样,成了一个才高八斗的文人,但当他想要真的以一个王爷之子大展抱负的时候,永乐王又再三提点他,为了不被发现,他绝不可踏入仕途。这便是他一直以来的心结所在。
伸出五指,放在自己的眼前。
这双手,曾被教导握住□□,也被教导提起朱笔。那个教他握枪的人,让他做一个开疆拓土的武将,那个教他握笔的人,让他做一个沉醉山水的文人。如今这两个人都不在了。
他孤身一人,需要万般小心才能活着。
收回手,放在胸口,解挽衣闭上眼睛,似乎是陷进了一场沉梦中。
……
眼见着冬雪渐融,解挽衣想出去透一透气,他乘坐软轿到了城东时,见到一个糕点铺外,站着一个高大佩剑的黑衣男子,解挽衣看他侧脸觉得眼熟,正要招人将他叫来时,那人一晃就不见了。
“王爷,怎么了?”
解挽衣觉得那人眼熟,却始终想不起来,遂放下轿帘,抬手掩唇咳嗽几声,“没事,走吧。”
等解挽衣回府之后,他忽然想起会觉得那人面熟的原因了——当初从他眼前劫走金珠子的,可不就是这样一个黑衣男子吗?若真的是他,那金珠子岂不也是在京城?
“咳——咳咳——”压抑不住的咳嗽,又让解挽衣深深的弯下了腰。
“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