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说完这一声，罹决按在地上的五指，都嵌进了沙砾中。
金珠子连忙将被罹决松开的脚收回来，衣服也不敢捡，掉头就跑。只是他跑出一段距离，又担心罹决身上伤势，站在树下回头看了一眼。
林间雾气沧沧然，树叶浓翠，远山如黛。
罹决正抬首去看金珠子是否已经离开了，不想这一眼，正和金珠子的目光对视上。当年明月惜在林间奔跑时，回首看他，就是这个眼神。
记忆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松动了一下，好不容易清明的神智，转瞬就被吞噬了。
金珠子只是回看一眼，没想到罹决忽然起身追了过来，他大惊失色，没命一般往前跑去。只不过他连武功都没有，罹决抓他，还不是轻而易举？只是顷刻间，看着像是已经跑出一段距离的金珠子，就被罹决按在了树干上。
他按的力气太大，以至于连树都震动了一下。清晨凝结在树叶上的露水，滴落下来，正好落在金珠子的额头上。
那凉意，让金珠子哆嗦一下。
罹决喘息声愈发混乱，额头抵上来，二人近在咫尺。
“别杀我，大侠，别杀我……我不想死。”金珠子看罹决这副模样，就已经猜到他是走火入魔。加上他在楼里听人说书时，经常听到武林侠士走火入魔，杀完妻女杀父母然后清醒之后悔不当初的戏码，此时此景，一想就更是害怕。
罹决并未杀他，只垂首抵在他的肩膀上，久久都没有动作。
太阳升起来了，四周传来鸟鸣声。
金珠子以为他昏过去了，正要动作，罹决却低喃一声，“我喜欢的……是你。”
这一声，还是因为金珠子离的近才听清的，他以为罹决昏了头，把他认成明月惜，才会说出这句话。
“不是别人……只是你。”
金珠子这时候，哪有解释的份儿，“嗯嗯，我知道。”他看到罹决此时安静下来，便伸手攀在他的肩膀上，“大……罹，罹决，你还在流血。你别乱动，我去给你找些药来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