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妄之被这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拉回了神,沉默地望着玉央子的背影。
等到余笙又转身回来,重新摸出个新的酒壶对花慢品,殷妄之瞧见他醉醺醺的模样,一眼就能望到底的清澈眸子,又觉得仿佛是自己多想,方才那句,不过是调侃酒杯的醉话。
若是他师尊当真聪明,当真在拐弯抹角暗示他什么、能看清真正的局面,又怎会如此心无芥蒂、放松自然地在他眼皮底下喝醉?
又怎会像现在这样,丝毫不担忧、毫无心事般站在他身旁赏花。
可当初的当初,也是他的师尊,明知他的敌意是真、冷酷狠绝是真,也不当回事般救他、帮他,笑着说等他厉害了回来打败自己。
殷妄之心神又是一晃,今日之前有多焦躁,如今就有多冲动难耐,鬼使神差地抬起手,朝着余笙探去。
“嗯?”余笙偏偏恰在此时回了头,明亮无暇的眼睛看向他,举起手里的酒壶,“鬼王也想再来点?”
“嗯。”殷妄之手指一拢,点点头,而后手里就被塞过来同样的一个酒壶。
温久骂过他冲动,匹夫之勇,展笑天怒过他胆大妄为,不顾后果。
可一个有着匹夫之勇、胆大包天的人,又怎会只敢在梦里冲动,又生怕人梦醒后想起一切。
“前辈。”
“怎么啦?”
余笙笑得淡然而不夸张,眼底醉意不减。他刻意喝了许多,就是怕太清醒的时候,便有人会有不敢说的话。
来了来了,他想着,总算到了和徒儿谈心的时刻!
求生指南,诚不欺我。
“师尊的……祭日过后,前辈可否与我切磋一番?”
看着挺凶的,交谈起来,殷妄之却是客气正经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