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斜身子让他付出了代价,他踏在一块石头上,石头向右倾斜的坡度要比看上去更厉害些。他的毛皮靴子在结冰的表面上没吃到什么力,失去平衡的莫德里奇·卡尔无法及时校正,以止住打滑。他双脚向前飞了出去,臀部重重地落地。他正在滑行,手臂狂乱地挥舞,试图找到一个支撑物。
他放开巨大笨拙的长雉刀,将这柄武器稍稍扔到边上一点,这样它就不会在他身后翻落到他头上了。他无法减慢速度,不久就变成了弹跳,而非滑动,一个前滚翻,撞上一块巨石,将他抛向侧边。他背包上的皮带松脱,其中一条散开,另一条扯断。它落在他身后,盖子掀开,一路下滑时,他的补给品掉出来,在后面排成一线。
莫德里奇·卡尔继续翻滚弹跳着下落,将背包,长雉刀和顶端的通道远远抛在身后。
“他受伤了!”杜德蒙船长说,他看着野蛮人长途剧烈的翻滚,声音因焦虑而升高。
他和罗比拉德在海灵号上他的私人房间里,盯着一碗施了魔咒的水看,法师用它来占卜到处游荡的野蛮人在哪儿。罗比拉德不喜欢这类占卜法术,对此也不是很精通,但他已偷偷将一枚魔法别针插在莫德里奇·卡尔银色狼皮衣服的内襟里。那枚别针跟这只碗相调谐,连罗比拉德也能得以看见那个在远处的男子,尽管他的力量在于召唤,而非占卜。
“呆子,”罗比拉德平静地评论说。
他们默默地看着,杜德蒙咬着自己的嘴唇,这时莫德里奇·卡尔在他长距离滑行的山坡底下爬了起来。野蛮人向一边倾侧,说明一个肩膀受伤了。他四处走动,显然试图找到一条最好的路径取回装备,两人注意到他明显的跛脚。
“没有帮助他无法回到上面,”杜德蒙说。
“呆子,”罗比拉德再次说道。
“看看他吧!”船长喊道。“他本来可以转向南的,就象你预测的那样,但他没有。不,他出发去了北方,进入冰冻的群山,一个很少有人愿意去的地方,即使是在夏季,即使是结团而行,敢于孤身一人的就更少了。”
“这是自然的法则,”罗比拉德语带嘲讽地说。“那些独自尝试的人很可能都已经死了。傻瓜总有办法把自己清除出家族血统。”
“你要他去北方,”船长尖锐地提醒。
“你也这么说的,说了许多遍。而且不是为了要让他倒下死去。你坚持莫德里奇·卡尔是一个值得拥有象派格里斯与艾琳娜那样朋友的人,坚持他要去搜寻他们,不管成功机会多么小。”
“现在你看看,我坏脾气的朋友,”杜德蒙边说边把手臂朝外挥向水碗,挥向顽强的莫德里奇·卡尔的影像。
他显然很痛,但只是扭曲一下脸,将疼痛抛开,那个男子正一一向上爬回山坡。野蛮人没有停下,没有愤怒地喊叫,也没有把拳头向着空中击打。他只是挑选路径,毫无怨言地沿着它攀爬。
杜德蒙看着罗比拉德,就象法师看着占卜碗一样专注。最后,罗比拉德抬起头来。“也许这个莫德里奇·卡尔比我相信的要强一点,”法师承认。
“我们就让他在那儿孤独冰冷地死去吗?”
罗比拉德叹了口气,然后低吼着使劲用双手搓自己的脸,使得他枯瘦的脸庞显出红润的光泽。“自从他到达深水城长长的码头上跟你说话的那一天起,他就完全只是个麻烦!”罗比拉德一边咆哮着说,一边摇摇头。“不,甚至在这之前,在路斯坎,当他试图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