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有担忧和害怕。莫德里奇·卡尔离开了我们,不知道去了哪里,我为他的头,他的心,他的身躯而担心。但我接受这个事实,他的路是由他自己选择的,他不得不离开我们,为了他的头,他的心,他的身躯。我祈祷我们的前路会再次相交,祈祷他会找到回家的路。我祈祷他的消息会传回来,或者平息我们的担心,或者促使我们上路去把他找回来。
但是我完全有耐心,也有自信。因为如果为了担忧他而垂头丧气,我就不能贯彻我生命的任务。
我不会那样的。
有太多美好的事物。
有太多怪物和劫匪。
有太多乐趣。
他长长的白发落在艾琳娜的肩头,抚动着她露出的手臂的前端,而她自己赤褐色的头发入瀑布般洒在派格里斯手臂和胸口。他们背靠背地坐在雪之国度最大的湖,都尔登湖的岸边,凝视着夏日朦胧的天空。慵懒的白云在空中飘浮,他们毛茸茸的边界时而会被众多在其下翱翔的秃鹰中的一只侵入,形成鲜明的对比。今天空中突显的不是那么多飞禽,而是白云,吸引了这一对朋友的注意力。
“渔叉上的硬头鲑鱼,”艾琳娜指的是一块形状与众不同的云,拖动的白色细线前端有一个弯曲的椭圆。
“你怎么知道的?”暗夜精灵笑着抗议。
艾琳娜扭过头对着她黑肤,紫色眼睛的伙伴,“你怎么会不知道,这就象你自己的白色眉毛一样普通。”
派格里斯又笑了,但不是笑她所说的,而是笑她说话的方式。她又住在了克里克的部落里,就在十镇外面的矮人矿,矮人粗旷的习性和口音显然再次影响了她。
派格里斯也略略把头转向女子,他的右眼离艾琳娜的仅有几。他能看近那儿闪动的火花,绝不会错,那是自从莫德里奇·卡尔走后几个月才回来的满足和快乐的表情,一种事实上比以往任何时候更强烈的表情。派格里斯笑笑,又把目光移回天空。“你的鱼逃走了,”他宣布,风已经把细线吹离了前面较大的那部分。”那就是一条鱼,”她使起了性子,或者说她尽量让自己听上去象在使性子。
派格里斯笑笑没有继续争辩。
“你这个该死的愚蠢的小东西!”克里克战锤嚷嚷着抱怨,唾沫随着他高涨的恼怒飞溅。矮人停下来,用他的硬靴子猛跺地板,然后把他那仅有一个角的头盔扣到头上,他浓厚的橙色头发在伤痕累累的头盔边缘下剧烈飞扬。“我以为我在议会里有个朋友,然后你在那儿毫不反抗,任凭坎普奥塔格斯漫天开价!”
半身人瑞吉斯比以前更瘦了,由于在他上次和朋友们一起经历的冒险中手臂留下一处可怕的伤口,因而很喜欢这只手。他只是耸耸肩回答,“坎普奥塔格斯只开了给渔夫的矿石的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