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莱恩没有回答,但兰斯洛特觉得他听见杜拉人小声地偷笑。
兰斯洛特一步步地前进,谨慎地从转角窥探。他本应紧张得汗流浃背——事实上,他不停地举起手来擦拭眉毛,虽然这样做只不过是把新格兰德污泥抹在他的额头上而已。当他把身体靠在腐朽的木篱笆上,焦虑地搜索可能潜伏在对街的危机时,他的膝盖也微微地颤抖着。
“雷亚林,在你后面!”
兰斯洛特在布莱恩的提醒之下惊讶地转身,然后滑倒在泥泞的鹅卵石路面上。这一跤救了他一命。在他挣扎着抓住篱笆的同时,兰斯洛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他头顶呼啸而过。木屑飞散在空中,跳出来的野人发现他错过了目标,只打碎了篱笆,发出失望的嚎叫。
兰斯洛特挣扎着站起来,但野人的动作更快。没有毛发而且几乎衣不蔽体的野人,像一只发狂的猎犬般一面嚎叫,一面扯碎篱笆向他攻来。
布莱恩的木板不偏不倚地砸中野人的脸,趁他晕眩的空档,布莱恩捡起一块鹅卵石,狠狠地敲向那家伙的脑袋。他一动也不动地瘫倒下去。
布莱恩站直了身子。“这些家伙不知怎么越来越强悍,雷亚林。”他扔掉手中的鹅卵石,说道:“他们看起来好像连疼痛也感觉不到,?”
兰斯洛特点点头,慢慢冷静下来。“他们已经好几个礼拜没有抓到一个新来的了。现在他们越来越饥渴,逐渐陷入野兽的状态。我曾经听说过,有些战士在战斗中的狂怒状态甚至让他们无视可能致命的伤口。”兰斯洛特暂停下来,看着布莱恩用一根棍子戳着攻击他们的野人的身体,确定他不是在装昏。
“也许他们已经找到能够抑止疼痛的秘诀了。”兰斯洛特低声说。
“他们只需要舍弃人性而已。”布莱恩在他们继续朝向曾经是新格兰德市场的区域潜行时,摇着头回答。他们穿过成堆刻着符文的锈金属和陶器碎片,曾经这些破烂东西都具有奇迹般的功用,每一个都有着极其高昂的价格。而现在它们不过是一堆兰斯洛特必须小心避过的障碍物,一不小心就会在他脚下吱嘎作响。
“我们应该要带着克里克一起来的。”布莱恩小声地说。
兰斯洛特摇摇头,“克里克是个很棒的士兵,也是一个好人,但他完全缺乏潜行的技巧,就连我都可以听见他靠近的声音。而且,如果带他来,他一定会坚持要带上一整队的卫兵。他拒绝相信我有足够的能力来保护我自己。”
布莱恩瞥了倒地的野人一眼,然后带着嘲讽的眼神看着兰斯洛特。“你要这么说也行,雷亚林。”
兰斯洛特微微笑了一下。“好吧,”他承认,“带他来可能很有用,可是他和他的手下会坚持对我过分保护。老实说,我以为我已经把那种事情留在我父亲的王宫里了。”
“人会保卫他们觉得重要的事物。”布莱恩耸耸肩,“如果你反对,你就不应该让自己这么无可取代,?”
“有道理。”兰斯洛特叹了一口气。“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