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众神会需要油灯或燃油这种世俗的东西吗?好好看看你身后的那些墙壁再下定论吧。”
兰斯洛特转身,就在他背后的墙上挂着一个金属碟。虽然因为时代久远而晦暗,兰斯洛特还是可以辨认出它表面的蚀刻——“诸神的黄昏”,那个不久前他才画过的文字。
“这些碟子,以前可是比任何油灯都来得更明亮、更稳定。”布莱恩解释着。“新格兰德人只要用手指一刷就可以熄灭它们。新格兰德不需要灯油,他们有更加可靠的光源。
根据同样的理由,在这里你也找不到煤炭,甚至是火炉。在新格兰德,他们甚至没几口井,水在管子中流动就像是河被埋在墙里似的。没有艾欧尼亚,这座城市几乎无法居住。”
兰斯洛特以手指摩擦着金属碟,抚摸着“诸神的黄昏”的线条。一定有某种巨变发生,一个才十年就散佚失落的事件,一个恐怖得足以让大地颤抖、众神失足的事情。
然而,要是不能明白艾欧尼亚如何运作,他根本也无法去想象什么导致术法失效。
他的目光从碟子上转开,认真打量着那两个书柜。这些书不太可能会直接阐述艾欧尼亚的原理运作。
然而,如果书是由新格兰德人所写,也许他们会提到与术法有所关连的内容。这些关连就能引导细心的读者去明白艾欧尼亚如何运作——也许。
他的思绪却被一阵胃痛所打断,这不像是他在外头所感觉过的饥饿。他的胃并不会咕咕作响,那些痛苦是某种更强烈的索求。他已经整整三天没有吃过东西,饥饿感持续地增长。他这才开始明白,饥饿与其他的痛苦会怎么样把人折磨成那些第一天攻击他的野兽。
“来吧。”他对布莱恩说。“我们有些事情得去做。”
——
广场一如数天之前的模样,充满了泥泞与那些哀鸣的可怜人,高耸而无情的城门。太阳缓慢地完成了它在天空中四分之三的工作。差不多是新的受害者被送进新格兰德的时候了。
兰斯洛特和布莱恩站在一起,从一座建筑物的屋顶上研究着广场。在他研究的同时,他发觉有些事情不太一样。有一小群人聚集在城墙的顶端。
“那些人是谁?”兰斯洛特充满兴趣地问,指着站在新格兰德大门城墙上的高大身影,他血红色的斗篷迎风飘扬。在这样的距离下,很难听得见他在说些什么,但是很明显地他正在大喊着。
布莱恩惊讶地低语。“一个神圣教会祭祀主教。我不知道坎德拉居然有一个祭祀主教。”
“祭祀主教?一种高阶司祭么?”兰斯洛特鄙视地问,试着想分辨出那个遥远的身形与特征。
“我很惊讶他们居然会跑到这么遥远的东方来。”布莱恩说。“甚至在大灾变之前,他们就憎恨着坎德拉。”
“因为新格兰德人么?”
布莱恩点头。“不管他们宣称什么,都不完全是因为新格兰德的信仰。神圣教会一直对你的国家怀有特殊的反感,因为他们的军队无法越过群山来攻打你们。”
“你猜他在那里做什么?”兰斯洛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