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吉莉娅说。“每周的玫日在十一点的时候,我都会听见有人走过的怪声——从我的墙壁中传出来。而那个通道只通往国王的寝室。”
言灵理解地“噢”了一声。
“我也在别的晚上听过那种噪音。”安吉莉娅解释。“但玫日是唯一的固定日期。”
“所以您让艾伯特在今晚举办这场宴会,期待国王会维持他的行程。”言灵说。
“没错。”安吉莉娅说,试着不要在烂泥中跌倒。
“而且还是一个深夜的宴会,让宾客起码要待到午夜——所幸一场月蚀提供了一个完美的理由。国王必须要出席宴会,他的自尊不可能让自己被摒除在外。然而,他的每周固定活动必定很重要,让他得冒险偷溜出来去参加。”
“小姐,我不喜欢这个。”艾希说。“一个国王半夜待在下水道里会做什么好事?”
“这正是我要查出来的。”安吉莉娅说,拨开一个蜘蛛网。一个想法支持着她,让她穿过这些泥巴和黑暗——一种她几乎不敢相信的可能性。也许兰斯洛特王子还活着;
也许泰洛王并没有把他关在地牢,而是关在下水道;也许安吉莉娅并不是个寡妇。
一阵喧闹从前头传来。“调暗你的光线,艾希。”她说。“我想我听到了什么。”
艾希变得几乎看不见。前头有一个交叉路口,在笔直的通道那边闪着火把的亮光。安吉莉娅缓缓地靠近转角,试着想要偷看一下。不幸的是,她没有注意到那个转角带着轻微的倾斜,她滑了一跤。她拼命地挥舞着手臂,完全无法稳住她自己,一路滑了好几尺才停在底部。
这个动作让她直接停在交叉路口的中心。安吉莉娅缓缓地抬起头。
泰洛王瞪着她,和她一样震惊万分。
“真神慈悲!”安吉莉娅低语。国王站在她面前,身后就是一个祭坛,一把红色条纹的匕首就在他的手中。他完全地赤裸,除了鲜血染在他的胸膛之上。一个年轻女性被开膛剖肚,摊在祭坛上,尸体从脖子到下腹被整个切开,内脏就散落在祭坛的旁边。
匕首从泰洛的手掉下来,扑通一声掉进泥巴里。安吉莉娅这时才留意到十几个黑袍身影和他站在一起,郁金香公国符文绣在他们的衣服上。每个人都拿着一把长匕首。好几个人迅速地向她靠了过来。
安吉莉娅挣扎着,她极度反胃想吐,而她的心智却只想尖叫。
最后,她放声尖叫。
她踉跄地后退,接着整个人又滑到烂泥中。那些人匆忙地向她跑过来,兜帽下的眼睛闪着热切与渴望。安吉莉娅在泥巴中又踢又挣扎,不停地尖叫试着让自己站起来。她几乎没有听见从右边传来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