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不是个好农夫。国王这里做错了,好心的先生,他把我送到田野,但是年纪太大没办法耕作,只好逃了出来。
来到这,城里的商贩有时会给我钱,但我们只有在入夜之后才能乞讨,也从来不跟权贵要钱。这可不行,他们会通报国王的。”
老人眯着眼睛望着派拉克,似乎发现为何男孩一开始那么惊恐。“您看起来不太像商贩呀,好心的先生。”他说着有些犹豫。
“我不是,”派拉克回答,放了一袋钱在老人的手上:“这是给你的。”接着放了另一袋在旁边:“这是给其他人的。晚安,老先生。”
“谢谢你啊,好心的先生。”老人哭喊着。
“感谢特斯拉。”派拉克说。
“谁是特斯拉啊,好心的先生?”
派拉克点头行礼。“你很快就会知道了,老先生。无论如何,会知道的。”
——
新格兰德城墙上的晚风十分强劲,盈盈鞭打着派拉克的罩衫。海风冷冽,混杂着海水与海中生物的咸味。派拉克站在两把燃烧着的火炬中间,斜倚着矮墙眺望整座卡诺萨城。
和整个新格兰德相比,这座城市并不大,但是其防护却远远不及。他古老的不满足感再起,他痛恨待在一个无以自保的城市。也许是因为这件事伴随的压力令他这么联想。
灯火在卡诺萨城明灭,多数是街灯,包括了标记城市边界的矮墙上的。城墙形成了完美的圆,事实上,完美到令派拉克感到身处他地,是另一个颓废新格兰德的荣光残景。卡诺萨城早已突围而出,但古老的边际依旧一圈火焰围绕着城市的中央。
“这里曾经更加辉煌。”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派拉克讶异地转身。他听见了脚步声接近,猜想是某个守卫正巡逻周遭,却是个穿着朴素灰袍、又矮又秃的坎德拉人。欧拉,——圣彼得教派于卡诺萨城的首领。欧拉走向城边,在派拉克身边停下,研究着整座城市。
“的确,如果新格兰德人仍然统治这里,一切会回来的。城市的陷落也许对我们的灵魂是好事。不过,我仍不时敬畏地想起过去的日子。你知道坎德拉中没有人饿肚子么?新格兰德人有能耐化石为谷、化泥为肉。
正视这些记忆,我陷入长考。恶魔能在世上做出如此多的善行么?他们甚至会想这么做么?”
派拉克没有回答。他静静地站着,双臂交倚在护墙上,寒风拂动他的头发。欧拉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