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烦恼些什么?孩子。”欧拉问。他几乎已经全秃了,穿着宽松的袍子,腰间系着白色的丝带。除了他慑人的蓝眼之外,他身上唯一的颜色就是他系着的圣彼得坠饰,上头刻着艾欧——欧米的符文。
他是个好人——而这样的词汇,安吉莉娅可不觉得能用在每个人身上,即使是牧师。还在巴比伦时,曾经有一些牧师让她抓狂。欧拉,是个深思熟虑而且像是个爸爸一样的人——即使他有着容易恍神这样扰人的坏习惯。他有时候会分心到过了几分钟之后,他才体认到眼前的人全都在等他说下一句话。
“我不确定可以问谁,神父。”安吉莉娅说。“我需要做一个寡妇的试炼,但是从没有人向我解释这是什么。”
“啊,”欧拉边说边用着他光溜溜的头点了一下。“这的确会让新来的人搞不清楚状况。”
“那为什么没有人愿意解释给我听呢?”
“这是一个从新格兰德人时代所留下来的古老仪式——带有宗教性质。”欧拉解释。“而在坎德拉里牵扯到那个城市的东西都是禁忌,尤其是有关信仰的。”
“那我要怎么才能知道我该去做什么?”安吉莉娅几近恼怒地说。
“别泄气,孩子。”欧拉平缓地说。“这是禁忌,但也只是传统而已,不是教条一般的东西。而我想真神应该也不会反对我稍稍缓和一下你的好奇心。”
“谢谢你,神父。”安吉莉娅边说边放心地叹了一口气。
“只要你丈夫死了以后,”欧拉解释,“你就会被大众所期待要公开地表示你的悲痛,不然人们就会认为你不爱他。”
“但是我真的不爱他——真的。我甚至还不认识他。”
“无论如何,进行试炼对你来说还是比较好。寡妇试炼的重要性,就像是你把两人的结合看得多重要,还有你多尊敬你丈夫一样。要是不进行的话,即使是对一个外来者来说,都不是一个好的兆头。”
“但它不是个异教仪式么?”
“不完全。”欧拉边摇摇头边说。“是新格兰德人开始这样的仪式的,但这跟他们的宗教完全没有关系。这只是一种从良善的举动所演变出,一个有价值的行善传统而已。”
安吉莉娅抬起眉毛。“老实说,我对于你形容新格兰德人的方式感到惊讶,神父。”
欧拉的眼睛发亮了一下。“不是神圣教会主祭讨厌新格兰德人,就代表真神也讨厌新格兰德人,孩子。
我不相信他们是神,而且他们大多数对于自身的伟大都抱持着一种夸张的观点,但是我还是有过几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