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摇头,所幸这样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主要是归功于新格兰德的殒落,新格兰德魔法的消失避免了这些生物的继续产生。等到默比修斯征服了西方,派拉克很怀疑会看到任何一个言灵继续自在地飘荡。
他的言灵开始像水一样滴流,接着变化成恩诺兰高傲的脸庞——高贵而方正,注视着派拉克。
“我在这儿,我的孩子。”恩诺兰的声音透过言灵传递出来。
“噢,伟大的主人,特斯拉所膏礼,笼罩在他恩宠之光中的皇帝。”派拉克低下头说道。
“说吧,我的仆从。”
“我有一项关于坎德拉的领主之一的提议,上主……”
安吉莉娅在缝纫上的才能,大概就只跟她在绘画上的一样多。不过这并不能阻止她继续尝试——不管她多努力参与那些在传统上男人做的事,她仍然觉得证明自己可以做一些像其他女人才会做的事情也很重要。不过没有天分也不是她的错。
她拿起了刺绣。上面的图案本来应该是一只深红色姊妹鸟,在长凳上唱着歌。不幸的是,那是她自己画的草图——代表了一个不好的开始。接着,在她再也没有办法跟着图的轮廓刺绣以后,整幅图画变成了像是烂掉的蕃茄而不是鸟。
“非常好,亲爱的。”伊芙说。只有活泼得无可救药的王后,才能够说出这样一番话而不带讽刺。
“别担心,安吉莉娅。”朵拉说。“真神给予每个人不同的才能,但是他总是赞勉勤劳。继续练习就会进步。”
你说得可轻松了,安吉莉娅在心中叨念着。朵拉的刺绣圈上精巧地绣着满满的漂亮图案。她有一群鸟,每一只都小而复杂,在一棵高大的橡树旁飞舞旋转着。凯特的妻子简直就是贵族美德的化身。
朵拉不是用走的,而是用滑的,她每个动作都平顺而优雅。她的妆更是惊人——她的嘴唇红润、眼神神秘,却又精致而不着痕迹。她年纪大到可表现出庄严,又可以年轻得以美貌闻名。简单来说,要不是她是宫廷里最和蔼、聪慧的女子,她就会是安吉莉娅最讨厌的那种类型。
在安静了一会儿之后,伊芙开始如同往常般开始聊天。王后似乎很怕寂静,所以通常会先开口让别人一起加入。而其他女士也都愿意让她带领对话——也不会有人想要跟她抢对话的主导权。
王后的刺绣团体是由十个女性组成的。一开始,安吉莉娅总是避免参加她们的聚会,把注意力集中在宫廷的政治上。不过,她马上就发现女人跟其他事物一样重要,不能在正式场合讨论的流言蜚语总是在这种地方传开。安吉莉娅不能忍受消息不灵通,她只希望不需要在同时透露她拙劣的技巧。
“我听说那位瓦伦大人,就是奇埃庄园男爵的儿子,经历了一场很深刻的宗教体验呢。”伊芙说。“我认得他母亲——是位非常好的女人,而且也非常专精于编毛线。
明年,当那些衣服送来的时候,我要逼泰洛穿上一件——国王总不能跟不上时代潮流吧。他的头发也太长了。”
朵拉把一条线拉紧。“我听到一些有关瓦伦小伙子的谣言。不过听来古怪,他多年都是一个虔诚的圣彼得教徒,却突然转信——神圣教会教派了。”
“他们还不都是同一个宗教。”阿特菈随口答着。即使以坎德拉人而言,泰瑞依公爵的妻子,仍算是身形娇小。她赭色的卷发散落在肩上,而衣着跟珠宝也都是在场所有人之中看起来最富有的,如同她丈夫的奢华一般。她的刺绣看起来保守而无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