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知道奥伯伦跟随派拉克,其中一部分人甚至知道他是个祭师,但是奥伯伦之前从来没有向他们讲过话。
现在,他使得自己无法被忽视。
他违反了所有公开演讲的规则。他毫不在意声调的抑扬顿挫,也不注视着观众的眼睛,他也无法维持一种庄重的姿态——自制而笔直地站在布道台上。
他兴奋的模样,仿佛要把布道台给掀了似的,夸张的手势,淌着汗水的脸庞,还有一双狂野而强烈的眼睛。
而他们却全都在听。
他们甚至比听派拉克的布道更加专心。他们的眼神紧跟着奥伯伦精神错乱般的跳上跳下,呆若木鸡地看着他每个不正常的动作。奥伯伦的演说只有一个简单的主题:对新格兰德的仇恨。
派拉克可以感觉得到群众的狂热正在增加,奥伯伦的激情仿佛是一种催化剂,仿佛霉菌在潮湿处无法控制地繁殖。
很快地所有的群众感染了他的厌恶,他们随着他的谴责尖叫大喊。
派拉克担忧且嫉妒地看着。与派拉克不同,奥伯伦没有在东方最伟大的学院受过训练。
然而,这个矮小的牧师却有着派拉克所缺乏的东西——激情。
派拉克一直是个精于计算的人,他有组织,有条理,谨慎而且注重细节。
这些事物在——神圣教会教派——它的标准化、有制度的管理与富有逻辑性的哲学思维——都是吸引派拉克成为牧师的理由。
他从来没有质疑过教会,如此完美有系统的组织不可能是错的。
撇开他的忠诚度不论,派拉克从来没有感受过奥伯伦现在所表现出来的情绪。
派拉克从没有像他所流散出那样浓烈的仇恨,也没有那样深刻的情感让他可以为某个事物去牺牲一切。
他一直相信他是特斯拉最完美的信徒,比起无法控制的激情狂热,他的主人更需要冷静与稳健。但现在,他开始怀疑了。
奥伯伦对群众的力量是派拉克从未有过的,奥伯伦对新格兰德的仇恨也毫无逻辑,只是一种非理性的狂热,但是没有人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