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吉莉娅皱眉。“但是,我以为你想要等。至少这是你告诉其他人的。”
艾伯特挥了个轻蔑的手势。“我说服我自己,得到他们的支持没什么用——伊甸跟艾汗太针锋相对,而苏登跟依翁德没有经验。我希望在我和凯特决定要怎么做之前先安抚他们。我怕我们本来的计划……更危险。”
“现在,至少我们有另一个选择了。要是你的计划成功了——虽然我不相信它会——我们也许就可以把崩坏的时机延后。我不太确定,泰洛十年的统治创造了他的气势。而想要在几个月内改变很难。”
“我想我们可以办得到的,艾伯特。”安吉莉娅说。
“只要确定你不要走得太快了,年轻的女士。”艾伯特说着,看着她。“要是你只有走的能力,不要急奔。也别浪费你的力气在不会动的墙上。最重要的是,如果拍一下就够,就千万别用推的。你今天把我逼到了死角。但我还是有自尊的老人。要是苏登今天没有帮了我,我不确定我是否能够谦逊到在那些人面前认错。”
“我很抱歉。”安吉莉娅说,现在因为另外一个原因而脸红。从这位老公爵身上散发出来的某种有力、慈祥的力量让安吉莉娅突然觉得渴望得到他的尊敬。
“小心一点,”艾伯特说。“要是这个祭祀主教如你所说的这么危险,那卡诺萨城中也正有些某种力量在运作着。不要让坎德拉因两者的夹杀而崩坏。”
安吉莉娅点点头,接着公爵躺回椅背上,将最后一些红酒倒入他的杯中。
从派拉克刚皈依起,他便觉得很难接受别的语言。
默比修斯语是特斯拉所选定的语言,是神圣的,而其他的语言都是不敬的产物。但这样又怎么让那些不讲默比修斯语的人皈依呢?也跟着讲他们的母语?还是要强迫人先去学习默比修斯语?
让整个国家的人都先去学习一种新语言,而不是先将特斯拉的福音传播给他们,这实在是很愚蠢。
于是,当被迫在不敬与无限延期两者中做出选择时,派拉克选择不敬。他学会如何讲艾欧语和郁金香公国语,甚至能说上几句玫兰语。
当他传道时,他以当地人民的母语传道——虽然,无可否认地,他依旧对此感到烦恼。
要是他们永远不去学习呢?要是他的行为让人们觉得,既然他们可以用自己的母语学习特斯拉的教导,也就没有必要去学习默比修斯语?
当派拉克向卡诺萨城的人民传道时,这些思绪与想法就在他的心中流转。
这并非他缺乏集中力或是专心致志的能力,而是他讲述同样的演说太多遍,以致于这像是在背诵某些东西。
他几乎无意识地开口演说,随着布道词的韵律上扬或压低语调,表演着这项古老的艺术,一种祈祷与戏剧的混合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