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训知道,但他很难不为自己感到羞愧。
整整十年,他都怪罪着父亲,以至于现在给了父亲一个死后清白,仍旧不能平息他的内疚。
他抚上徐思淼的手背,说道:“对不起。”
“怎么又道歉了?”徐思淼苦笑着看他。
韩训叹息一声说道:“我对不起你的安慰和帮助,但是我也没办法强迫自己开心起来。”
“我没有强迫你开心。”徐思淼亲亲吻过他的眉心,“我只是希望你不要过度自责,不是你的错,你没有错。我宁愿你恨韩柏江,恨警方,恨政府,恨整个社会,都不要恨自己。”
韩训善良得只会折磨自己的心神,徐思淼看在眼里,疼在心上。
十年前的一个孩子懂得什么?
他还是孩子的时候,还埋怨过母亲为什么抛弃他,直到他去到英国,母子关系才渐渐缓和。
他轻轻抚摸着韩训的脸颊,自从见过韩柏江回来,韩训苍白得瘦弱,在军营里养出来的精神气,消磨得干干净净。
“你如果难过,就哭出来,如果想要宣泄,就写出来。”徐思淼怕他伤心过度越想越痛苦,建议道,“将叔叔的事情写成剧本怎么样?我们找最优秀的导演和演员,让他在荧幕上真正的活过来。”
韩训将徐思淼捧着他脸颊的手抚下去,他避开徐思淼温柔的眼眸,凝视浩瀚无际的大海。
韩训在阳光下的空中,浑身沉浸在淡淡的伤感中。
他说:“我写不了。”
这样一个亲身经历过的悲伤故事,他一抬笔就觉得大脑空旷茫然。
他可以写韩世宁沉冤得雪、重见天日的好故事,但他永远见不到他的好父亲。
没有意义,也没有必要。
“即使你写不了剧本,也能把一切原原本本的写出来。”徐思淼摸着他扎手的头发,笑着说,“写出来吧,只要写出来,你的心里会好受一些。”
一个豪门恩怨的新闻,激发了广大民众的关注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