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过来时,人已经在暮云城城外的宅子中了。
床头的帘子绣了大片大片醉烟罗,开的如火入荼,仿佛一如我见到他的那个夜晚。
“扶音。”
我扭过头去,看见他红了眼睛,双手支在床沿上,有些发怔的看着我。
那是我从没有见过的脸色,焦灼,惊喜,是失而复得?是扶音再次出现的渴望。
“扶音,你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他已经快速走到桌案边,为我倒了展茶水。
“我不是扶音。”我打断他,顺便看了那茶水一眼,没接,只是问道:“我四哥呢?”
“已经让人送进宫了。他暂时不会有事。”
这话说完,两个人之间又是一片沉默。
我便翻身睡去,却在思考四哥的事情。他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是扶音的,又是什么时候猜到我和暮云城,不,卫洵的过往的。
我和暮云城的婚事,是他一直都计划到的吗?那赵国今天的处境,未来的处境,又该怎么样?
暮云城一只待到晚上了,才从宫里跑来一个人,累的气喘嘘嘘道:“公主不好了……”
话还没完,暮云城霍的站起,大约将使了个眼色,那人和暮云城一起出去了。
我跟着走了出去,隐约听见那人说,“药用了,只是不大好,早上咳的厉害,晚上又开始发烧,现在已经有些说胡话了。”
暮云城脸色凝重,立即跟着他进了宫。
我屋外的守卫也在那夜里撤走了不少,我对暮云城说,我不喜欢太多人看着,他便撤了人去。
他回来已经是大半夜了,批了满身露水,立在我屋里,像是一道暮色的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