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过垂花门,正碰见轻烟,极熟稔地扶住她,一面紧着往红纹如意门走,一面低声道:“王爷先去院子里拦下了蓝主子。方才传信来,此刻约摸已到了水榭。小姐您去便去,万不可动怒。”
赵明月点点头,人已到了银浮金线平顶小轿前,神色如常地进了去。她家太子爷肯教她知晓此事,青大爷亦未阻着她,估计是认同眼见为实之理。至于这“实”是否便如他们想让她瞧见并认定的那般,到了地方自然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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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锦帝后一族的宗姬,所受恩宠不是盖的,就连别苑亦是金灿辉煌,占地广阔。赵明月撩起轿帘的那一刻差点没教闪瞎眼,旋即暗庆自己的先见之明。--倘若澜漪见了这光景,哪怕人家要将她妹子凌迟了,她也半个字的理也说不出。
青隽正立在一进的游廊下敛眸沉思,待媳妇儿走到跟前便一把搂过,表情很有些纠结。“娇乖,你当真想去瞧瞧么?”
赵明月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你若不想我去,我这就回了。”
对于里头的情形,她其实连三分也不知。然而对于几个醋坛子的心思,却可料得六七分:若教她见到了赤姓皇胄同他那位本家妹妹缠绵激烈的某些遗痕,那厮大约是无颜再继续纠缠她了。清漪怕就是怀了这样的念头,才造下此番业障。
更有甚者,赤大殿下倘因此得了伤病,煌煌权爷的尊严炽盛,怕是得逼着自己断了对她的主意,免得以后拖累。
不过上面两种可能性只占五成,剩下的一半,便是她一瞧见某人无辜伤病的惨状,就由愧生怜,由怜生爱,一发不可收拾了。
是以对昔日好兄弟的厚颜程度与借题发挥功力颇有体会的兆凌爷才会有此纠结。
赵明月理完思绪,眼神更清明了些,收了嘴边的一星半点打趣,正经道:“不吓你了,他那屋我是不会去的。不过我须得到那位燕宗姬处瞧瞧,好歹人家曾唤我一声‘姐姐’呢。”
青隽心知媳妇儿是想摸清楚那宗室贵女的情状,好确定以多歪的理来替自家丫鬟脱罪,不由点点她的鼻尖:“就是因为你这般惯着,底下的仆婢才无法无天的。”
“哪有你们惯我厉害,”赵明月俏笑着揽住他的手臂,“今儿还得一如既往地惯呀。”
为了一个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