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感受到了这两人的不甘心,又像是故意卖弄树立威风,帐篷的门帘微微扇动,一道清风自其中吹了出来,拂过草叶,掠过花瓣,卷起几粒泥尘,慢悠悠的来到两人面前,而后陡然凝聚,变得无比凌厉,剑意纵横,猛地下沉,在他们两人脚边,划出了一条深深痕迹!
那条痕迹极深,深到地下水脉,同时它又极薄,薄到如同最纤薄的剑锋。
范凡与那苗凤同时后退数步,面色凛然,掩饰不住慌乱,秦远并没有说谎,那位之前还与他们谈笑风生的涂前辈,至少是六品高手。
那剑意落到地上,斩出深达地底的剑痕,若是落到他们身上会如何?恐怕他们连念头都没有兴起,便会被斩成两半,死无全尸。
“不久前的时候,我们站在这条线一侧,那我们便是朋友,朋友见面自然有酒有肉,而此时我们却是在这条线的两侧,那么我们便是敌人,既然是敌人,我又为何要与你们客套?难道仅仅是因为你们是神廷之人?”
帐篷之中那道稍稍沙哑的嗓音继续响起,带着淡然的傲意,甚至让这两位嚣张跋扈惯了的家伙感到傲慢,可是他们却再也没有半点愤怒的心情。
因为对方强大到了让他们无力去愤怒,只有深深的恐惧。
范凡面色很是难看,沉默半晌后,躬身一礼,带着些凄凉的意味,道:“在下不知那毕方血肉是三奇门的前辈先现,多有冒犯,还望原谅。我们两人也就不在这里碍前辈的眼了,就此告辞,后会有期。”
范凡深深看了帐篷一眼,而后转身离去,那苗凤也是无奈到了极点,一腔热情瞬间化作梦幻泡影,说不难受肯定是骗人的。
“等一下。”
两人没走几步,忽然听到秦远的喊声,他们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神情复杂地看着秦远,道:“秦贤弟,还有什么其他事情吗?”
因为那位“涂前辈”的令眼相加,这两人再也不敢小瞧秦远,便是称呼也从“秦兄弟”变成了“秦贤弟”。
秦远向他们使了个眼色,不管他们看明白还是没有看明白,转过身去,对着帐篷深深一礼,道:“涂前辈,范统领和苗供奉是在下的同僚,也是在下一见如故的朋友,俗话说见者有份,即便是生人,遇到了好处都会分出去一些,而朋友之间更应如此。”
“我帮您三奇门夺取毕方妖血,还要在此秘境之中帮您留下与外界连通的四方仪,功劳有些,苦劳也有些……”
秦远的话说到一半,帐篷中的声音便将其打断,道:“你有话便直说,莫要这般弯弯绕绕,吞吞吐吐,老夫没有那闲心听你在啰嗦。”
秦远咬咬牙,道:“我想要范统领与苗供奉既然参与到此事,那我们这么将其踢出局外,太过不合无情无义,我想他们也应该跟着您分一杯羹汤。”
“呵呵,秦小子,你这个一向吝啬到抠墙角的家伙,怎么会有如此好心?”帐篷中传来调侃之音。
秦远很想进去将那老货的胡子揪掉两根,之前可不是这般商量的好吧,可想到身后那两人,秦远还是继续以晚辈姿态说道:“晚辈可不是吝啬,那是节俭,而且晚辈说大方的时候也很大方,您应该知道,晚辈当初救了好几百人,还带着他们找到了无数珍贵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