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建中哈哈大笑,指着唐宁道:“督运使,老夫最喜欢你这一点,谦虚!哈哈哈!”
“……”
这个人对自己的误会有点深了,但唐宁暂时也不想去解决了。眼看种建中又要开始说那些听上去很有道理,但细细琢磨你会发现全是废话的理论时,唐宁赶忙转移话题道:
“种叔,我听说您年轻的时候,曾经跟横渠先生学过学问?正好,晚辈对横渠先生的学问也非常好奇。
为天地立心,为
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宣言,每次在心中想起,都不觉热泪盈眶。
如果一定要找出一个离圣人最近的人的话,晚辈认为此人定然是横渠先生。
但遗憾的是晚辈生不逢时,先师又未曾传授晚辈关于横渠先生的学说,不知种叔可不可以为晚辈解惑?”
种建中用一半错愕,一半悲伤的目光看着唐宁,沉默了一会儿,方才伤感的说道:“刚才你说的那四句话,便是先师的终极理想。所谓的学说,只不过是为了完成这个理想的手段。
如果你非要弄明白,把这四句话当成关学的核心就行了。”
唐宁有些愧疚,他只是为了转移话题,现在看来,似乎是勾起了种建中的伤心事。怎么看,他跟张载的关系都应该是十分亲厚的。
否则也不会在唐宁提起之后,就在脸上浮现出悲伤的神色。
不过悲伤的神色转瞬即逝,唐宁正欲开口安慰,种建中却笑着说道:“先师所创的关学早年间还颇为流行。
但近年来濂溪先生当初提出的理学被明道先生、伊川先生发扬光大,并融合了关学来完善理学,因此先师的关学便渐渐无人问津了。
你这样年纪的读书人,还对关学感兴趣,确实是叫老夫颇为意外。”
“饿死事小,失节事大,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理学对人的道德标准要求过高,而金无足赤,人无完人。纵观古今,即便是孔圣人也做不到他们所说的完美无瑕。
理学只会创造出一群站在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的腐儒,这样的学问,不学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