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故郭安从小习文习武,但读书的天赋不足,且性格顽劣,最终还是被先生劝回了家。
在读书一路行不通后,于元丰七年庚午,变卖部分家财,对禁军中的一员部将进行贿赂,从而将郭安送进了禁军中。
两年之后郭安被选入殿前司大礼宿卫亲军,结果因打喷嚏喷到了殿前马步军都指挥使曹德的脸上,被曹德一怒之下,打入厢军行伍,几经辗转,最终到了杭州任职一名厢军正将……”
唐宁听到这,皱眉打断道:“你要跟我说什么?你要是跟我讲这个人的履历,恕不奉陪,我没这个时间听你在这絮叨……”
刘令的声音忽然提高了几个分贝:“因,为,他被踢出了禁军行伍,家中唯一的老母一怒之下将他赶出家门,并且还说,只要自己还活着一天,郭安就别想踏入家门半步。
此后半年不到,郭母就因病撒手人寰。郭安丁忧,回家持丧百天。期间曹德听闻此事,巧取豪夺竟将郭家宅子买下,郭安因此,不得不抱着老母的棺材,从东京一路回到了杭州。”
唐宁恨声道:“那曹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凭什么能这么做?郭安若真是内奸,也是被你们这群相互勾结的狗官给逼的!”
刘令的语气平淡的如同没有丝毫波澜的水面,像个机器人一样,毫无感情的说道:“母亲死后,郭安孑然一身。对他来说,再也没有任何的东西能够束缚住他。
他对曹德的恨,对朝廷的恨,是他的动机。
没有束缚,让他行事可以变得无所顾忌。
唐宁,听了这么多,你还觉得郭安是个人畜无害的人吗?你还觉得他是你心中那个老实憨厚的厢军将领吗?”
唐宁想要说话,看到了刘令那双冷漠的眼睛,不知为何,便沉默了下来。
还记得郭安曾经笑着对自己说,他幸好喷的是指挥使,若是喷了皇帝,脑袋都要没了。
但他却因为指挥使曹德,而遭遇了后面的事情。
与母亲决裂,并且母亲因此而患病,不久就撒手人寰,连一个让他跪伏在母亲床边尽孝的机会都没有。
服丧期间,家宅又被曹德用手段强行买下,一个七尺男儿带着母亲的棺材从东京一直回到了杭州。每走一步,他那颗心估计就要冷漠一分。
然而他还是笑着对自己说出那番话,唐宁现在想想,便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究竟是多深的恨意才能让他从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了一条学会隐藏自己的毒蛇?
刘令见唐宁不说话,便轻蔑的笑了一声。自己走到公案后面,倒了一杯水,一口饮尽之后,沉声道:“唐宁,你现在知道为什么我会认定是他郭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