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简一口答应下来。秦含真便开始跟秦锦华一道吃点心,顺便聊聊天,说起好些日子没见秦锦春了,也不知道她如今在家如何?过些天承恩侯府也要办春宴,今年还是跟永嘉侯府一块儿合办,不过用的是承恩侯府的花园。到时候少不得要把秦锦春也请过来,姐妹们一道谈天说笑,叙叙别情。
两个妹妹聊得兴趣,秦简却心不在焉地没参与进去,反而又回到窗边站着去了。忽然间,他推开了一扇窗,笑着向下挥手打招呼:“小姑父!”顿时惊醒了正在聊天的两个小姑娘。
秦含真一听“小姑父”三个字,就想起了苏仲英正是苏大姑娘的亲叔叔。苏大姑娘刚刚才跟广昌王一起进了这座茶楼,也不知道苏仲英出现在楼下,到底是巧合,还是秦简有意为之。
应该不会是巧合吧?秦含真觉得自己都快要不认识“巧合”这两个字了。
秦锦华忙凑到窗边去:“呀,真是小姑父!怎会这样巧?”
秦简笑着回头说:“我们好些天没见他了,不如请他上来一块儿吃点心吧?正好说说话。”接着又压低了声音,“小姑姑有日子没消息递回家了,祖母虽然面上说着不在乎的话,其实心里还是很担心她的。我们问问小姑父,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小姑姑不给家里递信来,好不好?不管镇西侯和镇西侯夫人如何,小姑姑总归是我们秦家的女儿。”
秦锦华肃然点头:“哥哥说得是。初二那日小姑姑走后,祖母就一直不太高兴,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定是小姑姑说了什么让祖母担忧不喜的话。若不问清楚是怎么回事,我们要如何开解祖母呢?”
秦含真这对兄妹身后面无表情地喝着茶,心想秦简早就决定了要怎么做,何必还要忽悠自己一无所知的妹妹呢?
秦简请苏仲英上楼小叙,苏仲英面带笑容地上来了。秦简的小厮印痕到楼下去迎他,嘴里说些他们夫妻好久没去承恩侯府,夫人许氏有多么挂念女儿女婿的话。苏仲英脸上的笑容顿了一顿,心下暗叹一声,想到兄嫂的那个提议,便又重新振作起来。父亲犯了糊涂,他没办法劝阻,但兄长与嫂嫂都是明白人,又愿意与岳家重修旧好,他怎能不尽力?
大侄女是个才貌双全的好姑娘,人品又好,性情也温婉贤淑,若能嫁给内姪秦简,那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父亲久在西南,初回京城,一时还未适应京中的环境,但只要他在京城待得久了,迟早会醒悟过来,能拥有秦家这门姻亲,是件多么幸运的事,到时候他绝对不会拒绝两家再次联姻的。
苏仲英步履轻快地在印痕的引领上往楼上走。经过一个雅间门口的时候,迎面走来了一个伙计,印痕似乎是背对着那伙计正跟苏仲英说话,一时没留神,竟撞了那伙计一下。那伙计“哎哟”叫了一声,手里的托盘就歪倒了,整个人朝旁边雅间的门上倒,直接将门撞开来。
印痕吓了一跳,忙去扶那伙计:“小哥你没事吧?对不住对不住,我没看见你过来,真不是有心的!”
伙计脸上犹带怒容,但他方才也没看路,两人相撞,很难说是谁的责任更大一些。况且能到楼上雅间来的客人,非富则贵,虽说撞他的人一身小厮打扮,但他身后的贵人却气度不凡。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伙计在这座茶楼里工作的时间长了,深知贵人不能轻易得罪。反正他也没摔伤,这口气只能忍了。
印痕却是一脸惶恐,再三道歉,因见他身上的衣裳被茶水和点心汁液弄脏了,还掏了一颗银珠子出来赔偿。伙计一见银珠子,就立刻接了过来,心里那点怒气立刻就消失无踪了,语气也比先前和软许多:“小兄弟客气,你也不是有心的,意外而已,我怎会怪你?”
他们两个你一句我一句地客气着。伙计抬头笑着想跟苏仲英也说两句话,却发现他涨红了一张脸,双眼圆瞪,满面怒容地瞪着雅间里头。他吓了一跳:“这位客人……”
苏仲英却怒吼一句:“你们在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