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的时间, 不长也不短。第二年,又到了春天。
天空如同一副泼墨画,绘下层层乌云, 又在远处点缀了几许亮白。年二十三, 上午停了雨。旧楼那一扇有锁跟没锁似的大门, 传来“吱呀”的声响。
王听云一手拖着箱子,一手扶门, 双手握住行李箱把手, 斜着身子慢慢走上楼梯。
到了家门。
两张大红大绿的门神纸张,在岁月的尘土里降低了饱和度,倒像如今流行的高级色。
王听云开了门,握上门把,一手的灰。她拖了箱子进去, 反身要关门。
猛地, 一个脑袋探了出来。
她吓一跳。
“回来了啊。”脑袋上的脸笑眯眯的。
王听云定睛一看, 原来是邻居大婶。“张姨好。”
邻居点点头,“回来就好, 回来就好。”说完,她到一旁打电话,通风报信去了。
王听云纳闷邻居这突如其来的问好。她关上门,见到地上塞满单据。都是半年的物管费、水电费。
她按下灯。还好, 没有被断电。
这半年多, 王母没有回来, 家具、地板也降了饱和度, 都酷爱高级色。
王听云轻轻一踩,留下鞋底的图案。她干家务并不利索,只能先将自己用得到的房间打扫一遍。累得腰酸,再看,已经是傍晚。
又半天过去了。
王听云下楼吃饭,拿了钥匙和手机。是的,她现在终于有手机了。
刚下楼梯,又遇到了邻居大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