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薄的身子一僵,塞丽娜塔怯生生回头,直挺挺跪下,“拜见贵妃娘娘。”
“哟,还挺懂规矩!”菀贵妃冷言冷语,用锋锐的目光瞟我,轻挪莲步来到身侧,“好久不见苹妹妹了,近来可好?”
不动声色,我淡淡一句,“多谢娘娘挂念,苹一切安好。”
凑近身前,菀贵妃忽的伸出手来,抚上我凸出的肚子,冷笑道,“本宫听闻妹妹与乾西所的贱人走得很近,那人是疯妇,你千万要小心,小心她图谋不轨暗害你的胎儿。当年,本宫的皇儿夭折就是她祸害的!”
牵唇笑了笑,漫不经心道,“苹愚钝,多谢娘娘的善意提醒,这世上的确有太多人言不由衷,明明做贼,却喊抓贼!”
陡然沉了面色,菀贵妃大步逼近,抬眸细细打量,旋即畅快而笑,眼角眉梢满是笑意,“你这话听上去万分别扭呢!”
可怕的女人,越是笑,越要对她多防备。
猛地发力,她不由分说用力拽住我的胳膊,“虽说是春日,这风还是带着几许寒意,本宫陪妹妹回去多添件衣裳。”
用尽全力想摆脱她的钳制,却被她拽得更紧,我厉声叫嚷道,“不必了!”
见菀贵妃与我纠缠不休,塞丽娜塔鼓起勇气上前解救,三人推推搡搡,我已立在月台的边缘,心砰砰直跳,生怕会跌下玉阶,伸手欲扶住栏杆,可无论如何也够不着。
恍惚之间,感觉有人重重一推,我踩到自己宽大的裙摆,直直向后跌去……
“苹,小心啊!”塞丽娜塔惊呼一声,欲拽住我,谁知惯力太大竟让我从玉阶上滚了下去……
血,赫然一片殷殷鲜红,我终于明白――那噩梦原本就是凶兆!
眼前一片迷茫,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明,只觉疼痛阵阵袭来……
脚步声疾疾,一袭模糊不清的身影晃到眼前,似乎是永琰。
语声幽咽,忍着剧痛喃喃自语,“孩子要……求你千万别怪我……”
下一刻,猛地拥我入怀,颤颤抬手掀开长裙,一片猩红入目,他嗓音沙哑的怕人,“傻丫头,别……”
突然他意识到什么,面露哀痛之色,疯了似地嚷道,“太医,快去宣太医!”
一切来得太快,那可怜的孩子将提前降临人世……
繁花帐幔缓缓垂落,侍女屏气凝神往来奔波忙碌,一条条染血巾帕,一盆盆殷红血水,一盏盏乌黑汤药……血,一点一滴流逝,身子寒若冰铁,我沉沉昏睡,茫然无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