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冲此时正在他临时居住的房间里吃饭,食物是小镇上有名的大厨精心烤制的牛排,配上了新鲜的水果蔬菜沙拉,以及一瓶当地产的二十年红酒,刀叉盘子都是有些年代的银器,看来达伦是把家当都给搜罗出来了。
韩冲没什么不满意的,就算是馒头和菜汤他也一样吃得饱,这就是多年独自生活养成的好处,好东西能吃,差的也不会嫌弃,宠辱不惊。
在桌旁临时扮演侍应生的达伦心下却是越来越震惊,这个貌不惊人的外国人使用起那套银质餐具,竟然比自己这个没落贵族的后代还要来的更加符合礼仪和贵族气质,如果不是他的肤色样貌显示他是东方人,达伦甚至会觉得他一定是王室子孙来体验生活的。
韩冲吃完了午饭,喝了一口利口酒,转头看向了达伦,后者顿时满脸微笑低头哈腰:“有事您尽管吩咐。”
“坐吧。”韩冲指了指门口的椅子。
达伦笑着点头正襟危坐,其实他的腿早就受不了了,如果不是觉得观察这位还不知道姓名的东方人用餐,分散了注意力,他的腿恐怕都要抽筋般的剧痛,这一下立刻缓解了压力,感觉血液循环都畅通多了,仿佛有种苦尽甘来的恍惚感。
韩冲说道:“我来你这里面住,目的只是为了有个隐蔽的栖身之所,不是打算鸠占鹊巢,你一点你不需要担心,当然,我的主要目的是想跟你打听一些镇上的人和事。”
达伦原本还有些拘谨,听到韩冲说他没想霸占这里,或是有伤害自己的想法,心里就宽敞了许多,再听到打听人和事,顿时一拍大腿,“这您可是找对人啦,我跟您说,比如说镇上上到九十几岁高龄,下到还没满月的孩子,我全都认识,再比如说哪个娘们长得漂亮,哪个单身汉在哪天都看了某个单身小姐洗澡,我也全都知道,虽说称不上是百事通,但一些小秘密和新闻什么的,还是一清二楚。”
“这就是我返回小镇找到你的原因,看来你没让我失望。”韩冲满意的笑了笑,问了他一些个小趣事,达伦为了显得自己更加有用,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还加上了一些渲染的手法,说起来像是一个个小段子,挺有意思的。达伦也彻底放松下来,甚至还说了一些政治上的事儿。
韩冲点了点头,看似随意的看了眼窗外,点了点下巴:“我看你们这里有所教堂?”
“那当然。教廷虽说落寞了,不再像从前那般强势,可以主宰信徒和非信徒的生杀大权,但势力其实一直都还在,就比如说这座圣达斯科教堂,传闻曾是威尔士的第一座教堂,竣工之日有过天使降临洒下圣水祝福,所以才会在前面加上一个‘圣’字,尽管小了些,地位却是一直超然的存在。”
达伦喝了一小口利口酒,咂了砸嘴,虽说他最近受伤使用了抗生素类药物,理论上来讲是必须要杜绝酒精,不过说到兴头上,要是不能喝口酒,简直比现在要了他的命还要严重,他也看了眼教堂,转头看了眼韩冲,眼神变得神秘,继续说道:“这些年小镇上看似太平,其实那都是表象,暗地里几乎隔上几年就会有一场大战,我记得七八年前的一天晚上,教堂那里就有两伙人对战,声势浩大,我那时候还小,不敢出去看,不过第二天听大人说,教堂的后院一夜间被夷为平地。”
“夷为平地?”韩冲微微一怔,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确实如此,我是亲眼去看了的,虽说地上没有尸体也没有血迹,可我总能闻到一股股血腥味,以前我见过的那些传教士也少了几个,后来再也没见到过,我猜他们肯定战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