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太太气得脸色发青，伸手就想给他一巴掌，但是看到他倔强地模样又硬生生忍下了。
“我早就跟你说过离开丰城，不管去哪里都好，总比留在这里强，你怎么就是不听。你要是愿意，我可以马上安排你出国，远远地离开这里，随便你想去哪里都行。”秦太太又狠狠地道。
严素抬起头冷冷地看着她问：“为什么这么害怕我留在这里，是因为看到我就想到我母亲吗？想到你当初犯下的罪过？”
秦太太咬牙，怒道：“你这么跟我犟有什么好处？”
严素苦笑，淡漠地垂下眼帘，又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
前面是秦家的祠堂，里面摆放着秦家历代祖宗的牌位。不管这个世界怎么变化，有些规矩和传统却依旧不会改变。
比如说秦家的这个祠堂，比如说人死了之后都要刻在一个牌位上。比如说嫡子嫡孙，比如说……像他这样的人，死了也不会被记到族谱上。
“你就在这里跪着吧！”秦太太冷哼道，说完转身离去。
夜越来越黑，严素依旧笔挺地跪着。
秦太太“踏踏踏”离去的脚步声，就像踩在他心上。
他想起多年前也是如此，他和母亲被抓回来，这个女人也是踏踏踏地走过来。高贵优雅，红唇轻启，对秦老爷子说：“按照规矩，他不能成为承衍的威胁。”
于是，他被提起来，准备扔进水里溺死。
“不，他是我的儿子。”母亲嘶喊着扑上去，抢下他小小的身体。
“你要救他，你就替他去死。你们之间只能活一个，你自己选择。”
“素儿，好好活着。”母亲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又不舍地看向那个跟他长得很像的男孩，纵身一跳，跳进冰冷地水中。
等母亲再次被打捞上来，已经僵硬浮肿了。他不知道，原来母亲也可以有这么丑的时候，丑的让他不敢看。
“母亲，告诉我，我是不是应该离开？”严素喃喃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