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路的人,不巧赶上了大雨,只得来此避雨。”尹玉棠倒是平和,“不知,你是什么人?”
“我当然是住在这里的人了。”那男人手中一把砍柴刀,进了门,顺手就挂在了墙上。
转过身把门关上,从角落里抽出一个板凳放在地上,习以为常的就坐了下来。
他似乎,对这里的一切都十分的熟悉。
尹玉棠疑惑地看了看郑钰,她很奇怪,这个男人为什么也自称是住在这里的人呢?
“您是……樵夫?”陈子游看见他顺手挂在墙上的砍柴刀,就问了这么一句。
“是啊,怎么了吗?”樵夫不明白,这几个人怎么看上去怪怪的,一直用一种特别的眼神看着他,看得他心里发毛。“你们,真的是过路的人吗?”
“当然了,”禹策站出来解释,“我们只是觉得奇怪,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吗?这里看上去,打点的还不错,而且……”
“唉。”说着,樵夫竟然落寞地叹了口气,“半个月前,我那妻子带着孩子,走了……”
妻子带着孩子……
“他们,去了什么地方吗?”禹策问。
“孩子病得厉害,来来回回折腾了好些年了,我跟我妻子商量,怎么办。大夫也说,孩子没有多久可以活了……眼看着孩子一天天虚弱下来,吃什么也不管用了,我这心里呀……”樵夫很痛苦,也很自责,他的亲骨肉经历了那么多的折磨,他却什么都做不了。“想着孩子没多少日子了,他又实在吃不下去药了,我就是个山里打柴的,欠了人家很多钱,也没把孩子的病治好,所以……所以我就想着,不治了。”
“不治?”陈子游似乎,在樵夫的话里,找到了一点点和方才那男孩相似之处,但是和男孩所说的又不完全一样。
“治不起了,每个月光是买药,来回城里,就得花费四钱银子,这十几年里,我们都欠了人家十几两银子了,这辈子都还不起了。亲戚都借了个遍,后来都躲着我们,看见我们来了,索性都把门一关,装不在家。我们也就不好再敲门借钱了。想着就让孩子去了吧,虽说这些年他一直病着,但也十分懂事乖巧,我们知足了,也让他少受一点苦。”
“那么,他现在……”禹策问得很小心,听这樵夫的语气,大概能想见这孩子如今的情况,多半是病死了。
“我和我妻子商量,谁知,我妻子根本就不同意,她舍不得孩子,说是……说是既然生下来了,就应该给他治病。我没再说什么,就出去了,等我回来,谁能想到,我妻子带着孩子竟然已经离开了……”樵夫并不是真的想要孩子死,却没想到因此失去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