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塭微微一笑,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看着楚少年,似乎并不在意他这自视过高的身份一样。
楚少年挑了下眉,一一的在这些人脸上扫过,把他们那些意味不明的表情看入眼底后,忽的就露出一个灿若朝阳般的笑脸。
霎那间,整个会议室的灯光像是突然增亮了无数倍,刺的人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下意识的微微侧头避开这太过耀眼的光芒。
“要给爷交代的是你们,而不是爷坐在这里让你们拷问的,懂?”
他们再次惊艳于这少年过于姝丽的颜色中时,耳边却清晰的听到让他们沉下脸来的话。
啪——
“你什么态度?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由着你放肆?连你老子都不敢这么跟我们说话!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无知小儿!”
一位看上去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啪的一掌拍在桌子上,站起来指着楚少年的鼻子就是一顿喝斥。
看上去像是非常不屑他的身份,以及他这个人,完全把他当成蝼蚁一样,随意捏踩,视若尘土。
“呵——”
楚君顾在中年男人的这种喝斥声中,低笑了一声。
那低笑声,沉沉缓缓,徐徐浮动。
像大海中一叶被风浪席卷的扁舟,飘摇不定,颠浮翻涌,莫名的让人觉得有些危险。
至少坐的离他最近的纪塭,心下一骇,下意识的绷紧了身体,做出了防守姿势。
“看来,爷的老子来过这里,也见过你们呢,不然你这‘连你老子都不敢这么跟我们说话’,就没法解释了不是吗?”
少年看上去像是心情极好的样子,笑意晏晏,眉目疏朗。
可是那双黑泠泠的眼眸里,却慢慢的蓄起了幽暗的深邃,像沉睡中即将醒来的凶兽之眼。
黏稠如墨,深戾无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