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柳本是在江枢手下学武护院,有一日江成发现江柳观察事物实为通透,文墨也都不错,三言两语从江枢手上骗了来,如今做了江成的徒弟,学习管事。
江柳羞红了脸:“夫人就喜欢这样,什么事都爱夸小人。”
潘挚掩嘴轻笑:“二爷晓得的事,那张真也不是白混的,哪里会不留心。说是示弱,其实比谁都精着,这几年我跟着二爷四处走,他定也打听过了,不过是借着机会把我遣走罢了。”
“啊?那二爷他……”
“放心吧,人人都说商人奸猾,我瞧着,没有人比你家二爷更滑头了。”
江柳讪讪道:“是。”
面上了,江柳埋头吃了起来。
潘挚目光再次落到路过的形形色色的行人中,从客栈一路过来,沿路街景尽是陌生。
其实当日听说江南博要出发河北时,她也不一定非得要跟着,只是听说此行目的之一是真定府,她的心中起了涟漪,这个地方……
潘惟清把她送入那座私宅时,潘挚身上带伤,虽是骑着马,然心中牵念太多,根本没有记路,而离去时,又是另一番伤感。
那个地方,早已烧成灰烬,埋葬了许多人,她总是想,回来看一看,看一看潘府三姑娘的葬身之处,看一看,梦碎的地方。
那里或许早已重建,或许再也无从找起。
想着想着,潘挚已经站了起来,沿着记忆中模糊的印象走着,不知不觉走出了方才那条街,来到一个更加陌生的地方。
罢了罢了,一切尽成妄想。
“娘子,娘子,要买些小玩意吗?”附近的一个商贩叫唤着。
潘挚问他:“大伯,打听一下,成柳街往何处走?”一边问一边从袖中掏出一串铜钱。
大伯微微眯了眼睛,疑惑的望着她,“这里就是成柳街,娘子付老夫这钱,是想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