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姑之意原是在此,谁会不珍惜自己的命,即便知道犯下错事,罪无可赦,也会妄想活下去,即便艰难。
潘挚的手摸着腕上的犀牛角手镯,有一搭没一搭的转着:“我要回无仪坊,取一件东西。”
陈掌柜皱眉,挤着老眼。
“聘礼,江南博许我的聘礼,不是册子上的,是他许我的。”
陈掌柜额上结了汗珠,他抬起衣袖擦了擦,良久后才道:“好。”
回去不是不可以,只是不可以光明正大的回去,需要靠一个人,陈掌柜对身后的伙计吩咐道:“快去城西,请江教师来,就说夫人找到了,急着见他。”
伙计赶脚走后,陈掌柜站起来,躬身揖礼:“江枢有些功夫在身,进无仪坊拿些东西不难,夫人想去见卿姑,等老沈来了,小的便会与之商议,若无意外,今夜便能让夫人与卿姑一见。”
江枢来的很快,比江南博还高上半个头,皮肤黝黑,身上穿着灰白衣衫也沾了落尘,显然这两日奔波疲累,无暇梳洗。
江枢见着潘挚有了瞬间了的错愕,“像,真是像。”
“什么?”潘挚疑惑道。
江枢眉头舒展,松了口气,作揖行礼:“江枢见过夫人。”
潘挚摆手:“勿要唤我夫人,如今的如若还当不起,我既未入门,也就没有这讲究。”
沈掌柜能在江宁府管理布庄独当一面,心思细腻,随着江枢进门时带了好几套干净的衣裳,潘挚换上,洗了把脸。
潘挚本想让江枢带着一环去一趟无仪坊看看映萱等人究竟如何了,可一环死活不肯,执念于卿姑的交代,对潘挚几乎是形影不离,潘挚只好作罢。
沈掌柜手里裹着一个大红包,塞给牢狱外的牢头,陈掌柜在一旁见着一个衙役便发几颗碎银,潘挚裹着外袍,等候片刻,便放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