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珠原本挂着的红绳被将江南博换上了五色同心结,它原本该是女子出嫁前夜,由母亲亲自挂在腰间,象征着定情之物,它是属于潘挚和阳生的定情信物,而如今由江南博亲自交到潘挚手中,又算什么呢?
潘挚摩挲着红珠上的刻字,心中愈发悲痛:“阳生,你真自私。”
一环和二丫不知道阳生是何人,可两人都知道潘挚之前有过人家,个中发生了什么,无一人知晓,此时两人相望,心中都在默许,阿姊口中的这个人,定然是她的亡夫无疑。
江南博手下的管事,并不知道他的行程,也不知道潘挚与江南博的关系,直以为是江南博的风流情债,并没有传书一封告知江南博。
潘挚每日都会去问上一问,尽管结果不尽相同。
潘挚再一次碰壁后,回到无仪坊,就见卿姑身边一个叫作一季的使女坐在大堂内哭泣。
“怎么啦,我们虽是贱籍,却容不得他们欺辱了去,乡野莽夫,进不来咱们无仪坊大门,就使出这样卑鄙的手段,嘶……”一季吃痛,叫了一声。
一环一边给她涂抹药膏,一边安慰道:“好了好了,还好没有伤到脸,这些日子不要碰水,这手过几日就结痂,不会留疤,你有什么事都交给我去做。”
一季抬起没有受伤的那只左手,擦擦泪,边哭边道:“那莽夫到处散播谣言,妈妈,这可如何是好。”
正给一季涂抹药膏的一环听了也停止动作,抬头看向卿姑,潘挚走了进来,站到卿姑身后,一环目光从卿姑落到潘挚身上。
潘挚听了大半,大抵是听明白了,前几日回来时听姊妹们说,那日不知从何处来了一个粗鄙汉子,带了不少金银,吵嚷着要见映萱,映萱是何人,岂是随意就能见得,更何况映萱乃是正正经经是商籍,只是徒担了校书之名。
再者,映萱如今极少出现在无仪坊,在这圈子里,大家都明白,可这汉子不知道又是哪里打听到,潘挚是映萱身边的使女,常住在无仪坊,终日戴着面纱,极好辨认,见不到映萱见一见闻名已久的若娘亦可,然而潘挚因为每日出入的缘故,他便以为是无仪坊在诳他。
“若娘。”一环唤道。
卿姑这时才发现身后有人,回头看了一眼,叹息道:“那户农户极好,一季刚到我身边做事,还是个生面孔,编了个故事让那农家信了,谁成想出了这档子事。”
潘挚这时才知道,原来卿姑已经在给小梨儿重新找收养人家,潘挚走到一季身边,衣衫破了,还沾了不少泥土,潘挚拿起帕子,擦了擦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