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气大了,梨花在篮中抖了抖,落下几片来。
男子叫了一声,踱了几步,再一看,一大一小一花篮,早没了人影,嘴唇轻笑,坐到地上,暂且歇歇,落下的几片梨花,就在手边。
他捻起放到鼻尖闻了闻,果真春意绵绵。
黄昏时,卿姑登门,摇着她独有的绢扇,满面笑意,眼睛都已经笑得睁不开了,
“一环,我屋里有好些玩具,快快,带着小梨儿去我屋里取去。”
一环莫名其妙,卿姑就为了这个特地跑一趟叫自己去取?
卿姑见无外人了,拉着潘挚坐下,从未有过的殷勤,探寻问道:“若娘,晨早时你遇上一人啦?”
潘挚不动声色,说道:“如若一直在屋内,教梨儿认字,从未出去过。”
“那这些梨花?”
“小梨儿想要吃梨花羹,一环便去采摘了一些回来,待做好了送一份到妈妈院中。”
卿姑显然未理会潘挚的说辞,自顾自说着:“打量着蒙我,妈妈我是老了,可也不蠢,那位贵客一来便向我打听着红衣的女子,自你以后,坊内穿红衣的虽多,带面纱的仅你一人罢了。”
“妈妈,整个江南还有谁人不知,我李如若就是穿红衣戴面纱,想见我的人何其多,随随便便一个人胡言几句妈妈你就信了?”
“旁人说我绝不信,若是此人,定没有诳老妇我的可能,杭州江家乃是大户,那江南博家中排行老二,乃大宋第一皇商,富甲天下,早些年老太公得了一个官职,任员外郎,如今呀,这偌大的家产,都在这江二郎身上。
对了对了,大内宫廷,布匹首饰瓷器家具,皆出于江家,就连你身上穿的,也是他们家庄子上的。
早些年也是我们无仪坊的常客,只是家中变故,江大郎病故,江二郎娶妻生子,承继家业,这才没了空闲,今日来呀,也是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