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出在窦明身上,窦明喜饮,茶之道,乃是士大夫为享乐,彰显自身,窦明产业中,正有几处茶园。
而潘挚跟在映萱身边,自不能理所当然的当一个无用的使女,映萱也绝不会真的把潘挚如同二丫那般使唤。
潘挚的所长也正合映萱的意思,那就是茶艺,潘挚的茶艺出自皇室,集各家之所长,这是寻常人想而不可得的。
潘挚的茶艺深得窦明的喜爱,与各家来往时常常与人说道:余校书身边的一个红衣婢女深谙茶道。
各家喜茶之人本不多,大多是装腔罢了,人人皆对窦明对茶道颇有魔怔之感,窦明说的多了,大家难免好奇心起,等到诗文大会当日,无论坐的远的抑或是近些的,头就像向日葵那般,齐齐望向映萱的方向。
潘挚已经懂得隐藏棱角,可在高位养尊处优多年,气质这种虚无的东西并不是想要掩盖就能掩盖得住。
潘挚一开始也以为她们都在看映萱,直到窦明忽然在大厅内叫唤了一声:“如若。”
潘挚抬头,才觉得周围目光不明。
“二丫呢?”窦明问。
“二丫身子不适,今日只有奴婢伺候映娘。”潘挚答道。
“嗯。”窦明啜了一口瓷杯中的茶,蹙起眉,放下瓷杯,对潘挚道:“如若,这茶没有你煮的好,你且给我煮上一盏,如何?”
潘挚狐疑的看向四处,主位上正是红缨馆当家人,面色不悦。窦明本就喜欢潘挚烹煮的茶,可如此突兀的下了红缨馆的面子,潘挚不免怀疑其窦明的动机。
“是。”
“见之慕之,不见思之,不见不见,思之慕之。”红缨馆着人搬来了煮茶一应用具,潘挚正在风中等着水沸,窦明忽然唱了一句词。
潘挚登时明白了窦明的用意,她不动声色,片刻后,水沸了,潘挚依次在排放的瓷杯中放入新春萌芽的春茶,一边舀水,一边缓缓道。
“念之求之,得之厌之,日见夜见,怨之弃之。官人,饮下这口甘甜,可去心中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