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轻哼了一声,眼珠子仍在潘挚身上打量,潘挚心中发寒,垂下头。
二丫抓着潘挚的手,拉着她离开,走到院子里才小声埋怨,“什么人啊这是,我跟着大姊这么多年,还从未遇到如此胆大之人,阿姊是何人,寻常官人想见都未必能见得一面,我们这些下人跟着她,脸面都涨了不少,如今却要平白受这人闲气,瞧他说话那个劲,八辈子没见过女人。”
潘挚心中也有气,却不能像二丫那样说出来:“二丫,谢谢你。”
二丫凑过来,低声说:“其实吧,那人确实可恶,可我有一事想问许久了,又怕惹你伤心。”
潘挚道:“说吧,无事。”
二丫思索片刻,似是在整理语言,该怎么说出口:“我是见过阿姊面容的,抛开这条疤痕,其实阿姊长的并不难看,尤其是阿姊覆上面纱后,身上有种味道,总让人忍不住跟你产生距离。”
潘挚佯装作不明二丫的意思,低头嗅嗅身上的衣服,二丫气恼,摇了摇潘挚手臂。
“阿姊别讨我笑,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应该是……是……”二丫仔细想着应该要用怎么样的词语来表达,眼眸瞟向方才出来的方向,遂道:“对,贵气,是贵气,就跟屋内那位贵人一样。”
“贵气?”
“是,就是不怒自威,这样的感觉不是寻常人就能有的,六姐姐看人从未错过,阿姊当日落魄,六姐姐起的心思谁都看得出来,即便现在每日轻纱覆面,阿姊身上的气息也掩盖不住。可是大姊不许我问你的来历,还说,若我敢去打听,就拔我舌头。”
二丫说完,这才后怕,忙捂住嘴巴。
潘挚本也有些心惊,但见二丫动作忽觉好笑:“放心,我定不会告知映娘。而且,我并没有什么来历,告诉你也无不可。”
二丫的手还挂在潘挚手臂上,潘挚拍了拍抚慰二丫说道:“我祖籍乃是河北大名府,是孤女,早年间与映娘有过一面之缘,那时你还未在映娘身边伺候,并非什么密事。”
“就是这样?”二丫张大眼睛,有些狐疑。
“傻丫头,我骗你作甚,映娘不说,也是因为此事是我的事情,旁人不该背地置喙,你也不喜欢别人在背地里说你的对吗?”
二丫觉得确实是这个道理,连连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