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她下去洗漱,换件干净的衣裳,无仪坊不养废物,且让她做个粗使,好好磨磨她。”
潘挚被几人抓了起身,站定以后,木然跟着其中一名使女走着,她指了指桶里的凉水,扔给潘挚一条盥巾,头也不回的走了。
小门“嘭”一声关上了,震的潘挚整个人清醒过来,她缓缓走近桶边,盥巾浸了水,凉意从指间透入心中。
她轻轻拧干了水,擦拭着手臂,身上,只想洗掉身上所有的肮脏,洗掉所有烦事。
门在一次嘭嘭作响,然而并没有打开,门外有人叫喊:“好了没呀。”
潘挚抓起架子上一套浅蓝色的衣衫穿上,走了出去。
使女翻了个白眼,示意潘挚跟着她走,一路走,一路讲着无仪坊的规矩。
无仪坊乃是江南数一数二的青楼,在江宁府更是地位高上一等,文人雅士更是以能入无仪坊寻个知己为趣。
无仪坊是雅居,妓也是雅妓,规矩多,女儿才艺也多,也正因如此,才能在江宁府立下脚跟,百年不倒。
无仪坊花魁名唤映娘,素日不在坊内,常常被各家雅士相邀入府,因大宋有明律,官员不得入娼寮,贪名声却想见一见名震江南的校书,只好高价邀约。
映娘名气大,脾气也大,妈妈最是奈何不了她,那使女讲到这里,忽然回身十分郑重的说道:“除非往后妈妈把你配给梅萼,否则千万不要招惹上映娘。”
潘挚面对这番叮嘱,并没有给她回答。
“无仪坊最好相与的便是妈妈了,妈妈爱财,用钱就能摆平她,可她最不喜欢的就是不听话的人。”
这话倒像是说给潘挚听,潘挚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目光四下里张望,幸好无仪坊不大,使女带着潘挚绕了整座无仪坊,算是熟了路,最终把潘挚带到后院盥洗衣服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