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挚认得此香的气味,乃是沉香。
“不知我兄长去了哪里?”
“小娘子可不说笑,我们这打开门做生意的,哪还有打听客人去处的,小娘子都不知晓的行踪,老身怎会知晓,老身这就不打扰小娘子休养了,这便退下。”许大娘说完果然就退下了,虽有了些年纪,风韵犹存。
潘挚端起药碗,犹豫半晌,还是喝下。
邹小乙一如那位许大娘说的那般晚归,潘挚独自一人吃过晚饭,到夜里歇息了,邹小乙仍旧未归。
只不过,这一夜注定了不安宁,潘挚并没有睡熟,她原本不过是要翻身侧睡,却不料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腹中一阵绞痛,然后又是一阵彷如重锤一般的感觉,锥心的痛,巨大的沉重压得她几乎踹不过气。
潘挚低低喘息着叫唤:“来,来人啊,来人啊,救我……”
浓烈的坠感席卷,身下渐渐濡湿,这样的感觉,太熟悉了,潘挚仿佛回到多年前,她和赵元侃的孩子失去的那一日,巨大的失落充斥着全身的血液。
“不,不……”我不能失去这个孩子,他是我活着唯一的希望,他是我和阳生唯一的孩子呀……
潘挚没有力气,喉咙发出的声音愈发低,低到几乎听不见。
究竟出了什么事,她拼死与刘丽华做了一番戏逃出来,她亲口告诉含翠,她会生下这个孩子,这个孩子,这个孩子……不能失去呀……
迷蒙中,潘挚手胡乱扫着,不知碰到什么东西,“哐当”一声碎裂声。
就在此时,门陡然被推开,几名妇人装扮的人,手里各端了几盆热水,不时拧干盥巾,擦拭着潘挚额上的汗。
“你是谁,为何要害我。”潘挚奋力抓住其中一个妇人,紧盯着眼前人,视线逐渐轻信,竟是许大娘。
许大娘没有回答,任由潘挚抓着她的手腕,指甲深深嵌入她的肉里,鲜血流出,刺目的血红,潘挚发疯了是似得用尽最大的力气冲她大喊:“你为何害我,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夺走我孩儿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