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城门外那些人是在找谁?”
邹小乙双手浸在盆里,扭干了盥巾,道:“说是城里出了案子,知府在寻人。你今日太鲁莽,幸好那些侍卫无意看你面容,这才无事,待你养好了病,我们就出发。”
潘挚微微颔首,手里仍旧捧着那碗汤药,并未喝完。
邹小乙转过身,将盥巾递给潘挚,轻声道:“这只是温补的汤药,喝了就歇息了吧,今夜我会在门外守着,应是无事。”
翌日一早,是客栈小二敲的门,送来了洗漱的热水以及吃食。
意外的见邹小乙不在,只好问道:“小哥,不知奴家兄长现下在何处?”
“大官人只吩咐小人按时给您送饭菜,说是入夜便回会回来,您请安心。”小二说道。
潘挚拂手示意小二出去,心中惶惶缓缓落下。
她说不清楚为什么要瞒着邹小乙,只是直觉告诉自己,这件事不能让他知道,天底下没有什么秘密能瞒住一辈子,她不敢赌赵元侃此生再也找不到自己,更不敢赌如果有第二人知道这个秘密,后果会如何。
潘挚手滑到腹部上停下,动作轻柔,尽管此时腹中平平,仍是不由自主的扬起唇角,露出笑意。
“阳生,我无论如何都会保住这个孩子,我一个人是无法到江南的,只要再过几日,等我养好了身子,我就偷偷离开,赵元侃找不到我,邹小乙找不到我,父亲也找不到我,改名换姓,从此以后,我不再是潘秋夕,我是你的妻子,我是你李氏的人。”
三日后,厢房的门被打开,潘挚原以为是邹小乙回来了,回首看去,是个不认识的妇人,约莫四十的样子,头上别着一支翠色的山茶花,手里捧着一个托盘。
妇人将装着汤药的碗放在圆木桌上,笑道:“大官人吩咐老身来给您送药,今夜他恐怕要晚归,怕耽误您喝药的时辰。”
“你是?”潘挚狐疑问道。
“哦!小娘子没有见过老身,那是因为您成日里不出门,老身是这家客栈的老板娘,我姓许,旁人呀都叫我一声许大娘。”许大娘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一边的小盅,舀了一勺黄黄的粉末到香炉里,轻巧的打了一个篆,点燃起来,手法娴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