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她如此珍爱这只玉镯,竟是他送的。”赵元侃说完,惨白一笑,奋力将手中玉镯狠狠砸向门边,门的另一头,正是阳生被关押的屋子。
玉镯坠地,“啪嗒”碎裂,细小的碎块散落一地,如此情景,再强大的工匠也无法修复。
“啊!”刘丽华惊呼一声,拦住预备闯入门内的赵元侃,嘶喊着:“王爷,王爷,不要,你放了他吧,求你了,不要啊……”
赵元侃顿了顿,抱起刘丽华挪到一边,以脚踹门,然后推开刘丽华,径直走进屋里。
阳生很安静,坐在书案旁,方才翻了一半的书集仍是原来的样子,案上有一只瓷壶,有一只瓷杯。
他闭着眼睛,那样恬静,只有嘴角的血迹,在宣示众人,他已经死了。
刘丽华瘫软在地,撕心哭喊着:“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她不是有意的,如果没有她,他们二人本可以幸福一生,本可以不必承受生离死别的痛苦。
赵元侃冷哼:“死的便宜,埋了吧,龚美,把丽华送回去。”
龚美躬身应“是”,目送着赵元侃离开,“妹妹,我们走吧。”
“挚儿,挚儿……”刘丽华支起身,手里托着绢帕,一点点捡起碎玉,一点点捡起被撕碎的书信,她回头看向那个恬静的男子,哭声令一旁的龚美都觉得心疼。
邹小乙不知从何处出来,一身素白,正应了如今这副情景,他越过两人,径直走到阳生跟前,拿起一张手帕,轻轻替他擦拭着面颊上的血迹。
“竹青,兄长带你回家。”
龚美道:“你究竟是何人。”
邹小乙抬头,并不看回答,反而是看向门外昏黄的天空,“阳生阳生,朝阳初生,朝阳降生,日已落,尘已埃。”
刘丽华踉跄站起来,龚美赶忙搀扶:“你知道挚儿在哪里?我要找她。”
“刘娥,秋夕与阳生有婚约在身,若非是你,秋夕何须受这些苦难,若非你与赵元侃设计,秋夕早已远离东京,随我去东阳,我将阳生带大,费尽心思教导,只为了阳生能成为天底下最好的男子,足以匹配秋夕。
末了末了,竟被你们这对狗男女害得如斯境地。”
龚美恼怒,斥道:“休要胡言,这门亲,是韩国公亲自应允,官家这才下令赐婚,要怪就怪韩国公贪图富贵,与妹子何干。”
邹小乙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大笑几声,随后道:“官家赐婚,岂有为臣者抗旨的道理,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旁人不知晓,刘娥,你莫不是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