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美的亲生儿子,三个从文,一个从武,然而潘美身为武臣,培养了无数良将,更有四子潘惟清,如今领着护卫京城之责,手下一群忠心之将。
“还有呢?”
“当年小婿的混事,几乎没有官宦之家愿意将女儿聘之,小婿也是无可奈何,今日之事,是小婿之责。”赵元休拱手揖礼赔罪。
“放了刘氏,是老身的主意,王爷如此倾心此女子,若韩国公府不依不挠,小女在这王府之中可还能有安生的日子,长子没了就没了,来日方长,挚儿还年轻,与你还会有第二个孩儿,但愿第二个能够安然降生,老身能抱上你与挚儿的孩子,就心满意足了。”
潘胡氏见赵元休到了此刻,仍旧把所有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兀自起步,走在赵元休前头。
“王爷不是一直很想知道,挚儿嫁予你四年了,中间种种事端,韩国公府不曾插手相帮?今日既要与王爷坦诚,老身也就不客气了。”
潘胡氏语气愈发寒冷:“老身虽是妇人,这数十年也是见惯了风霜雨露,人情冷暖的,骤然高位,骤然跌落,实是常事,王爷以为娶了潘氏女就能得到整个潘氏一族的势力,可算是料错了。王爷还是孩童时,曾经见过三郎惟吉,可还有印象?”
潘惟吉,在潘氏排辈中排行第三,乃是太祖皇帝亲赐的侄儿,之所以说是侄儿,非儿子,归根究底,是因为潘惟吉原先是前朝后周遗孤,柴熙谨。
赵元休点头后,潘胡氏又问:“惟吉还有一个亲弟弟,王爷久在宫闱,必然也有听说,当年韩国公和卢公,一人收养一个,潘府如今还在东京安然无恙,而卢公却逃了,王爷可知道为何?”
赵元休当年听说的是,卢琰致仕归农,并未听说过其他。
“王爷适才方说,韩国公乃是武将,若论出身及能力,韩国公府焉能与卢公比拟,玉川卢家乃是大家。太祖皇帝能够掌控潘家,却不能对付卢家,卢家俨然全身而退,已无忧患,那潘家呢,当朝官家会否担忧潘氏三郎,会否对三郎发难?”
潘胡氏见往后看了一眼,见赵元休果然无话,心中冷笑,面上却不表现出来。
“韩国公府不会为了一个女儿,打破如今的宁静,要知道,韩国公府不止一个孩子,儿孙长成,自有他们光宗耀祖的时候,从不指望一个妇人替兄长子侄光耀门楣。
王爷若能称帝,是好事亦是坏事,身为国戚自然风光无比,潘府该护的人,想护的人,有了权势,自是容易得多,然则暗箭难防,子孙易恃宠而骄,仗着身份败坏门楣,或是遭人暗算,那时潘府当如何,王爷又当如何?韩国公教导子孙,从来只有踏实行事四字,而似王爷这般的行径,恰恰为韩国公府所不齿。”
一顿训话,赵元休脸色煞白,幸而周遭无人,更无随从跟随,无人瞧见他的难堪。
“岳母教训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