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挚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装作没看见,尽可能平静下来,“王爷以为,妾当如何,妾的母家今日派了一位小厮替母亲传话,现下就在环玉院,等候王爷回话。”
赵元休一怔,“韩国公府的小厮?”赵元休当然吃惊,韩王府并没有解禁。
“三娘,若说实话,丽华命不保已。”
“王爷要保刘丽华,妾早已明白,妾怎会有王爷这样的狠心,忍心让有情人生死别离,可王爷,妾失去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即便他不是你的刘氏所出,那也是你的,王爷句句都在替刘氏掩盖,可还记得我们母子,就不该为我们母子讨回公道吗?”
“但求三娘成全,只要三娘答允,往后不管发生何事,我必会如你般报答于你。”
赵元休忽的重重跪在地上。
潘挚一楞,片刻后回过神,别过脸去,强撑着把泪意吞下,他爱刘丽华爱的如此之深,男子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而他的王爷之尊,尽是旁人也只有跪他的道理,如今,他为了别的女人跪求自己,报答?他们二人之间竟是这般变得陌生,当真是没有半点情分。
终于明了自己的在他心目中的位置,潘挚含泪一字字咬牙说道:“贱妾福薄,只因贪恋春意,不想染上风寒,祸及胎儿,无法保住王爷的子嗣,自知辜负大娘娘的厚爱,只因身子尚未痊愈,无法向大娘娘请罪,还请大娘娘不要因儿媳之过忧心,待儿媳身子稍好些,定会入宫请罪,妾母家那边,亦会如实告知。”
“三娘……多谢……”赵元休道。
“王爷且回吧,该说的该做的,妾会如你所愿的。”
赵元休站起身,欲走进潘挚身边,潘挚咬牙,狠狠说:“走,走开。”
赵元休不知出于何种原因,竟然朝着潘挚,深深作了一揖。
待得赵元休离去后,悄悄藏在后头的铃兰和尧竹走进。
尧竹愤恨道:“娘子如此委屈,何不告上嘉庆殿,让圣人给娘子做主。”
铃兰在一旁附和道:“娘子当真要护着她们?”
“堂堂王爷,私自调派禁军,是为谋逆之罪,这禁军,不是王爷调派,也是为他做事。”
这事,潘挚早就猜想到,她只是——想知道,赵元休当真会牺牲她,保全刘丽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