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的事,对我……我实在无法原谅自己,潘氏怨我没错,是我对大哥下手了,是我害大哥被废,那时我还不知,大哥什么都知道,他什么都知道还喝下那碗汤,我着实无法原谅自己,我无力强迫自己去夺那位置,若做一个闲散王爷,还是要受制于人,即便来日父亲去世,大哥继位,大哥还是不会允许我娶你为妻的,我实在是,不知如何来见你。”
赵元休下巴挨在刘丽华发间,温暖,清香,让他不禁沉迷。
“王爷,来日方长,今日有王爷一诺,妾在这里等你,就在这里等你,无论多难,无论多久。”
“王爷,回去吧,挚儿已有身孕,此时来此,若妾把风寒传于王爷,王爷回府更是怕传染给挚儿,既知晓王爷心意,就更不能让王爷担忧,妾会好生珍重,此刻挚儿更需要你,万不能让她伤心。”耳鬓厮磨间,声音轻柔绵长,一丝一刻都不愿分离。
“潘氏有下人照料,你只有我,若我走了,你怎么办。”赵元休同样回以温柔。
“阿起沉稳,阿以活泼,两人相得映彰,有她们二人足以,哥哥如今也回来了,你不必……”
“我想留在你身边,没有痛苦,没有焦虑,没有恩怨情仇,没有家族势力,只有我和你。”赵元休说着,头埋得更深,身子微颤,似乎有些哽咽。
长久以来的压力,压得他无法起身,从他决定争权开始,宛如千斤顶压下,不敢松懈,无一日不觉得喘息困难。
“奶娘自幼看着我长大,就连她,连她也不帮我,她知道我将你藏在这里,竟然半分情面也不留,执意回乡,若不是为的她儿子,只怕还不愿留下那几个月。”
赵元休身子颤抖得更甚,一滴水珠落在刘丽华发间,隐没不见。
“丽华,丽华,我该如何是好。”
“王爷可还记得妾闺名?”刘丽华问道。
“记得,单字娥。”
“还记得我与王爷相遇之时,王爷是那样快活自在,妾常想起,那时候与王爷在王府的日子。”
“悔不当初,悔不当初,当初就不该向父亲求的这桩亲事,实不该娶那潘氏,到了如今,竟这般难。”
“不是她还会有别人,若是别人,我宁愿是她,我让你日日夜夜都看着与我相似的眼睛,这样,你看着她的时候,就好似在看我,妾的心也很小,小到只有王爷一人,妾的自私,王爷可知。”
“我一定会当上皇帝,风风光光的迎你进门,做我的皇后,做我大宋的最尊贵的皇后,没有人能与你比拟,没有人。”
哐当哐当的响声起的突兀,惊住屋内两人,以为是两个婢子做错了事,刘丽华擦擦眼角的湿意,站起来,走到门边,打开门,顿时大惊,瘫坐在地。
赵元休紧随其后,门打开时,周遭浑然变成了血红一片,潘挚趴卧的姿势倒在地上,嘴唇泛白,身下一片血红,铃兰眼角通红,一遍遍喊着:“娘子,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