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你要带我到何处?”
“书房,这几日事务缠身,竟也混忘了,原本该是新婚当日予你的。”赵元休道。
赵元休牵着潘挚的手,来到书房,这是潘挚第一次进书房,满屋尽是书香,然则,入目并非是满屋的藏书,也非满屋精巧的摆设,而是正立于书案后,潘挚的画像。
一卷缂丝画卷上,刻画着一个穿着一袭妃色淡雅长裙,腰上裹着绣绯红色紫荆花腰封,墨发侧披如瀑,素颜清雅面庞淡淡然笑,娇艳若滴,栩栩如生。
赵元休从背后抱住潘挚儿,在她耳边轻声道:“我曾应允你,必会还你一张更好的,如今,终于兑现承诺了。”
潘挚反身紧紧的抱住赵元休,泪早已如涌泉般落下,就这么紧紧的拥住他,就这样就好。
“古有汉武帝金屋藏娇,我自不能比之,只想,在这小小书屋里,藏一枚小小的玉,足以。”赵元休的声音很轻,很柔,摄人心魄。
“玉易碎,可要藏好了,放君心上,可好?”
赵元休拦腰将她抱起,跨步回屋,“好……”
冬至前三日,当朝官家赵炅须驾宿大庆殿。百官随侍,皇帝的一众儿子皆同随行,赵元休亦无例外,潘挚在府里亦忙的不可开交,她这主母丝毫不知该如何下手,好在铃兰在韩国公府跟随潘胡氏料理过府中事宜,又有王府的管家尤叔和陈李氏在,潘挚在一旁学习,渐渐的也开始熟悉起来。
冬至那日,府里的使女仆从终于可以好好的过个节,因为——潘挚今日便同众位诰命夫人一般,赶至大庆殿,行最后的礼拜。
站在离皇子官员不远处,后妃命妇的行列中,跟随众人,“起——跪——拜——起——”
潘挚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大礼,难免心不在焉,两眼骨碌碌的四处瞟,不管往何处看,总是不由得在赵元休身上瞩目。
一身绣龙纹红袍,头顶通天冠的皇帝身后便是赵元休与赵元佐,恭敬的垂首,与潘挚同样,一样不安分,旁边的赵元佐总是低声警醒赵元休,然而赵元休又岂是那么听话的人,从潘挚这边看过去,就像两人正在谈天说地。
皇子身后便是众大臣,潘美便站于其首,神情肃然。
“韩王妃有兴致,这样的大典还能如此分心。”
潘挚回过神,目光看向站在她身旁的楚王妃方氏,复又垂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