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军在车里坐了一下午, 渐渐的瞌睡涌了上来,他不知不觉地靠在椅子上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外面天已经全黑了,小区里静悄悄的, 偶有一两个业主匆匆路过。
孟军甩了甩头,只觉得饥肠辘辘, 肚子里饿得慌。他伸长手臂,从后座拿了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打开,喝了两口,然后打开车门,站到车外伸了伸懒腰。
从他所站的位置, 抬起头就能看到沈容家。不过, 这才几点啊, 她们家怎么就关灯了?孟军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才刚晚上八点,现代人夜生活丰富,就是小学生也没这么早睡觉的。
难道在他打瞌睡的这段时间,沈容已经走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 孟军的脸就绿了。他愤怒地冲进了楼道,爬上二楼时, 忽地又停了下来, 这个时候上去, 没凭没证的, 沈容肯定不会承认, 搞不好还会倒打一耙说自己诬赖她。
孟军又退了回去,将车开出去,好好吃了一顿饭,找哥们玩了一会儿,估摸着沈容应该要回来了,他才又将车子开回了沈容家楼下。这个时候已经午夜十二点了,孟军窝在车里边玩游戏边等人。
玩了两个小时,沈容还是没出现,他不禁有些泄气,瞌睡也冒了出来,干脆趴在方向盘上眯了一会儿。孟军本来是打算就眯那么一小会儿的,到抵不过生物钟的强大力量,又睡了过去。
直到晨曦微露,光线变亮,从车前的挡风玻璃上溜了进来,孟军打了个激灵,马上醒了过来。看着天色,他忍不住骂了一句娘,靠,这一晚白等了。
本来以为没什么收获,结果他刚一抬起眼睛就看到沈容母女骑着一辆三轮车,从他的车子旁经过,母女俩似乎都没认出他的车来。沈母是对车子不敏感,看什么车子都觉得长得差不多,沈容压根儿就不记得他的车牌号了。
这母女俩一大早骑了那么大一辆三轮车,好像还放了很多蒸笼,这是去做什么?卖早餐?她们什么时候会这个了?
孟军从汽车里下来,悄悄跟在后面。
因为后面驮着炉子、蒸笼等物,三轮车并不快,他很容易地就追上了,然后看到了令他难以置信的一幕。
素来秀气,甚至有点胆小懦弱的沈容将车子停在了地铁站下面,接着掏出一只洗得白白的口罩套在嘴上,接着戴了一双透明的一次性手套,微笑着站在三轮车前,很快就有人前来跟她买包子。
看得出来,她似乎跟蛮多人都挺熟了,两只露在口罩外面的眼睛笑得弯弯的,时不时地还跟买早点的人寒暄一句。她们的生意很好,母女俩忙得脚不沾地,满头是汗。
那一大蒸笼的早点,足足卖了三个小时才卖完。这时候,火辣辣的太阳已经爬上了天空,沈容吐了口气,接下闷热的口罩,塞进挂在三轮车的塑料袋里,然后取出一只水壶,对沈母说:“妈,喝点水!”
说了一上午的话,嗓子都哑了,沈容拿起另外一壶水,打开仰头灌了一口,目光一歪,无意中瞥见了站在几十米开外那棵法国梧桐下的孟军。
孟军见被沈容发现了,大大方方地走了过来,蹙着眉,站在离三轮车两三米远的地方,不赞同地看着沈容被汗水打湿的头发和红扑扑的小脸:“怎么想起来做这个?”
沈母一看他的脸色不大高兴,下意识地想解释,但还没来得及开口,沈容就按住了她的手,先一步说话了:“我妈失业了,距离退休领养老金还有十来年,但她年纪大了,出去找工作也很难找,又没本钱,只能摆个早餐摊子,赚点辛苦钱。她一个人忙不过来,我过来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