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度变得十分尴尬。
虽然并不是有心的, 但是车祸现场的确是一个不小心就摆出了逼良为娼的标准姿态,哪怕魔尊长相再俊美都掩盖不了这个事实。
易尘愣愣地看着凌空而立的白衣男子, 本该被惊艳得说不出话来的大脑却突然开了小差。
这个很像少言的男人跟魔尊的眉眼居然有四五分相似, 难道是亲兄弟?
不等易尘理清楚思绪,朽寂已经微微皱眉, 将易尘拽到了自己的身后, 转身直面一身白衣的道主。
“有何贵干?”朽寂见到了道主, 便大抵知道魔道这边谋划的事情多半是败露了。依照原本的计划,只是召请天道的话本不会引来道主, 因为召请天道这样的行为只能说是时机不对, 但还没有到劳驾天柱请出天书的地步。
一身墨袍的魔尊与一身白衣的道主沉默对视,竟如同相生相克的光与影, 如同易尘面具上的阴阳鱼一样, 似是镜面双生的模样。
“放开她。”道主手中捧着的书尚未翻开,这也是两人能如此心平气和交谈的主要缘由。
一旦翻开了天书,便代表道主查阅了这神州大陆上所有已经记载入册并有传承契机的道统。天书轻易不出世,出世了却往往代表着事情已无回转的余地,到了那个时候, 道主绝对不会如此平静地跟魔尊对话,他只会出手, 完成天柱应有的使命。
“本座并没有违抗道规。”朽寂寸步不让, 虽然不知晓天道出了何等变故方才变成了女子的模样, 但是在事情尚未败露也并未被对方抓到把柄的情况下, 朽寂也不会轻易将手中最重要的一枚棋子拱手让出。
少言一只手轻轻覆在天书的封面上, 他神情云淡风轻,与朽寂有一种和而不同的气场,但当两人站在一起时,却不会有人弄错两人的身份。
少言像山,像云,像一切高而遥远、触之不及的存在;朽寂像深海,像永夜,像一切深邃寒凉、却又莫测难言的虚幻。
“她是问道第八仙。”少言轻描淡写地解释了一句,却不再多谈。
少言寡言少语,不愿再深入解释,朽寂的动作却微微一顿,已是明了了对方话语中的深意。
朽寂微微偏首,看向身旁抱着焦骨红梅枝似乎还没从刚刚一系列变故中回过神来的少女,一时间眼神微沉,似江面上渐起的雾霭。
朽寂魔尊虽然没有亲赴仙魔宴,但他的耳目都在那里,自然对仙魔大会上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