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纷纷闹闹,三句话不离斗花会。有不少人看过往年大会,就趁着酒胆吹牛皮,厅内还有很多从外乡赶来的游客,坐那儿听得津津有味,一时间兴头大起,人人赌钱,纷纷下注赌楚侠客赢。
楚行云看着,心中直摇头,他和慕容从小木楼出来回到城中,两人都有些疲惫,遂进来歇一歇,没想到就这么一顿饭的功夫,顾晏廷叫人造的谣就已经传开了,现在人人都信他练成了踏雪无痕第十成,今年斗花会势在必得,稳拿第一。这顾家行事之快,实在可怖又可恨,顾晏廷还派人撺掇轻功四大世家来搅局,过几天斗花大会,他怕是真的不好过了。
当年四大世家仗着威名欺人,楚行云又正值少年郎,心下不爽,手下不留情,在斗花会上使出全力,打得他们一分不得,一败涂地。这四大世家被一个刚出道的小子打成这样,霎时,颜面无存,名声扫地,恨楚侠客恨到滴血。如今他武功尽失,正是他们报仇的好时机。
楚行云心中摇头,抹去这思绪,算了,不想了,反正出来混,终归是要还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但为了妹妹,无论如何,他都要拿第一。
谢流水见底下越赌越大,拍了拍楚行云的肩:“楚弟弟,任重而道远呀!”
楚行云不方便在外人眼前修理谢小魂,于是夹起一块鸡腿,筷子蘸酱,快快地在鸡腿上写了一个“谢”字,然后狠狠吃掉。
慕容又吃完一盘锅包肉,才算心满意足,这回听得楼下一堆人对楚侠客厚望有加,十分高兴,兴致浓烈,甚至自己都想去押一笔,楚行云赶紧拦住:“慕容兄,斗花会还没开始,我赢不赢都是没影的事。”
“肯定赢肯定赢!反正一点小钱赌着玩玩儿,给你拨个彩头也好。”
楚行云付了饭钱,麻溜地拖走慕容,别让他瞎凑热闹。一路上茶馆酒肆大小赌坊,全在谈论斗花会,而他自是下注的第一筹热门,谢流水边看边摇头:
“站得越高,摔得越惨,顾晏廷这招捧杀可真毒辣,到时候你真输得一派涂地,人人皆知你武功尽失,唉,那才叫众怒难犯踩死你,身败名裂不堪言啊。”
“我不会输的。”
“哎哟,楚弟弟,很自信嘛!可这自信,也得有自信的资本,你现在武功尽失,如何能夺第一?”
楚行云想了想,道:“你不是说,顾晏廷花粉过敏吗?”
“是,我们是捏住了他的小弱点。可是斗花会参赛者有数千名,就算你卫冕投名只参加最后一轮,也要和前两轮选出的最强七人对战,又不是只和顾晏廷打决战,那么多人,你怎么打第一?”
楚行云一时无言,他脑中转过好几个主意,却都一一否决。斗花会是武林盛事,赛规极严,除了轻功不许使用任何别的招法,不许携带任何武器进赛,所有『药』、蛊、暗器、幻术、阵法一律禁止,往年他都是规规矩矩当之无愧拿第一,今年要他偷偷『摸』『摸』暗中作弊耍花招,楚行云还真没有思路。
他自往前走,小指的牵魂丝拉着谢小魂走,像在放一只低矮的风筝。楚行云一心二用,嘴上同慕容交谈,脑中问小谢:“你又有什么主意?”
谢流水浮在空中,冲他微笑:“这要得第一嘛,无非就这么几条路。第一条路,让你比在场所有人都强。第二条路,让在场所有人都比你弱。还有第三条路,你找一个人,让他比在场所有人都强,然后,打败他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