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行云:“采功『药』?”
“武学中的一招一式,都要消耗真气,就算练尽天下武功,也没有足量的真气能用出来,楚侠客就不同了,会多少,就能用多少,实在让人歆羡,既然你的真气取之不竭用之不尽,那,我们顾家便来劫富济贫一下。”
“你们想从我身上剥走十阳内功?”
顾雪堂轻笑了一声:“楚侠客精通剑法,但于『药』理上,还真是一窍不通。无论是十阳九阳三阳,这真气的品级是各人天定命数,就算能强行剥出来,也不能与他人身体相合,有何用?……除非,你愿意冒生命危险,将一身十阳心甘情愿地传给我们顾家。不过,楚侠客是这等蠢人吗?”
楚行云坐在那,心头微微一跳,似被指尖一掐,留下一瓣不深不浅的月牙印。他自然不是这等蠢人,可是十年前,他曾遇到过这样一个傻瓜。
胸口,那半片残玉微凉,楚行云忽而有些后悔,如果逃出不夜城那夜他再仔细找一找,兴许能找到另一半,拼出完整的一块玉,将来若相见,便能好好地还给他。
只是不知,那人……如今在哪了。
谢流水站在楚行云身旁,若无其事地抬头望天花板。
楚行云收回心绪,开口道:“明人不说暗话,你们顾家到底意欲为何,不妨直说。”
顾雪堂戴着黄金面具,楚行云看不到他的五官,只听见面具下传来声音:“楚侠客,这内功,强行夺是夺不出来的,所以我们顾家不要内功,只要真气。你的十阳真气是最纯粹的,没有一丝杂质,所有练阳『性』武功的人都可以用,顾家希望,你能给我们源源不断地供货。顾晏廷那小子已经给你下蛊了,只要再喝下采功『药』,你体内的蛊虫就会苏醒,每七日发作一次,从你丹田处采出七成功力,供我们顾家使用,直到你死为止。”
“也就是说,即使我拿不了斗花会第一,也弄不来绣锦画,只要我乖乖把那『药』喝下去,我妹妹照样平安无事?”
“是。”
楚行云听罢,站起身,一步步走到顾雪堂面前:“像这般纵蛊采功,我还能活多久?”
“楚侠客说笑了,你的十阳真气无穷尽也,我们不过是拿了一点你用不着的东西……”
楚行云毫不客气地打断他:“世上没有无穷尽的东西,有多少产出就有多少消耗,真气乃武之精魂,那样源源不断地被你们的蛊虫采出来,伤身折寿,我肯定是逃不掉的,顾堂主何不实话实说?”
他站在太妃椅旁,只见那张黄金面具慢慢转向他,黑洞洞的眼窟窿盯着他,半晌,道:“十年。最多活十年。”
谢小魂飘过来,拍了拍楚行云的肩:“后悔了吧?要不要我神不知鬼不觉地帮你把血誓书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