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谢流水挑了挑眉,“我怎么记得,是宋家大少爷太担心你了,才让你上山用展连这的草『药』解指尖毒的?而且你答应要回去,却一夜未归,他这么关怀你,这时倒一点动静也没有了?”
楚行云知他又来挑拨离间了,本想一概不理,心里却压不下那口气,正『色』道:“上山之事,他只是提议,最后决定的人是我。至于其他,那群人都能把展连扮得以假『乱』真,派人以我的名义给宋长风捎句话怕也不是什么难事。我十三岁进的宋府,认识宋长风十年,他是什么样的人,就不劳你指点了,不落平阳大盗若有这气力搬弄是非,不如省省去想你那尸体怎么办吧。”
提到那具仍在眠阳花田里的身体,谢流水脸上有点绷不住,但他随即像是发现了什么,突然笑起来:“这密道造得有点意思。”
楚行云知他定是又见着了什么,却故意要卖关子,也不说话,只等谢流水继续:“我知道你恨我恨得牙痒痒,可楚侠客现在是摊上事了,而我确有些过人之处,俗话说得好哇,攘外必先安内,你看这样,咱俩以后就谁也别闹腾了,我尽心尽力帮你,你也好好照顾我的原身,如何?待有朝一日我脱魂返身,楚侠客有什么仇什么怨就尽管来报,若真是你技高一筹,提的了人头揭的了悬榜,那我虽败犹荣,想想能死在你怀里,也不失为美事一桩。”
楚行云缓缓道:“几个时辰前,好像有个家伙吊在铁链上洋洋得意地掐我脖子,不知道他跑哪去了,你瞧见没?”
谢流水不敢说话了。
楚行云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少扯那些虚的,说吧,瞧见什么了。”
谢流水只得从实招来:“前方有七个岔道。”
“哪条才是出路?”
“楚侠客这就是强人所难了,我指天为誓,真的从未来过这,便是有通天的本领也不知道啊!何况密道本身就是修来逃跑的,谁会吃饱了撑的在里面搞什么岔道,就算从排阵列法上想,这七岔道的格局也根本从未听……”
“早点出去可以捡回你尸体。”
“走第三条。”
楚行云白了他一眼,谢流水则微笑着挑了挑眉,二人一道,迈入更深幽的墨『色』中。
此岔道愈走愈宽,虽少了些『逼』仄感,然伸手不见五指,这般黑咕隆咚,一旦敞阔了,反平添黯黯阴晦,虚空四方,幽昧寂绝,惟足音跫然。
本是森然之地瘆瘆寒人,怎奈身旁有鬼叨叨聒噪,只听他娓娓而道:“早听说,我们楚侠客武艺卓群俊美多金,风流倜傥腰缠万贯,气宇轩昂无人可及,挥金如土不似凡俗。先前被你捅了两刀,我那尸首又凉了一夜,怕是要用金丝楠木棺装殓,上古赤紫玉镇尸才能……”
“做梦呢?”
“喂喂喂我们不是说好了不计前嫌互惠互利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