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蒋行深坐着轮椅出现在和田村时,村民们都是以幸灾乐祸的眼神儿看向蒋行深的。 之前不敢惹蒋行深。 现在可不同了。 他媳妇死了,他腿还残疾了,这种情况部队肯定不能要他了。 蒋行深不能当兵啥也不是,指不定连他们都不如呢。 几个村民一边嗑瓜子一边说:我看他家啊就是太得瑟了,太招摇了,还盖二层小楼,还吃肉,还穿新衣服,老天爷看不过去了,所以让她们家遭报应了。 蒋行深目光空洞,周围的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 媳妇没了,什么都没了。 家里家外一片白。 凄凉,悲呛。 灵堂就布置在家门口。 棺材摆在中间,墙上贴着一个大大的奠字,韩显樱的黑白照摆在那里,这还是她前几天照的。 镇上出了第一家照相馆。 她拉着蒋行深非要照几张照片。 他犹记得媳妇拿到照片时眼睛笑的都眯起来了,高兴的捧在手里摸摸看看,一个劲儿的说,瞧瞧我和我家男人多般配。 她的笑容还在,她人已经不在了。 尹千伊她们跪在棺材前烧着纸钱,看到来人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蒋行深就那么看着照片里的媳妇。 她好像还在自己身边一样。 一路上,蒋行深都觉得自己是做梦。 梦醒了,到家了,一切也就回归原点了。 他觉得媳妇还在等着他。 一开门会跟小燕子似的扑过来嗔怪的说你怎么才回来呀。 他错了。 媳妇真的去了。 他再也听不到媳妇撒娇的嗔怪声了。 现实把他打回了原型。 蒋行深从轮椅上跌下来,跪趴在地上。 许杨哽咽:“营长。” 蒋行深就这么抱着棺材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的眼泪,谁都看不见。 可是他不断颤抖的肩膀却能昭示一切。 * 疼。 浑身上下都疼。 肚子轻飘飘的。 韩显樱觉得周围热的很,潮的很。 她慢慢睁开眼睛,打量了四周。 这是哪儿啊?四周是青灰色的墙壁,四方地方看着挺大的,周围简陋的要命,连个灯都没有,就点了几根红色的蜡烛。 韩显樱的意识渐渐回笼。 她记得自己从筒子楼摔下来。 她的电电。 韩显樱猛的坐起来,她看到自己的肚子平平的。 “电电!我的电电!”韩显樱跌下了床。 一双手拉住了她,管弋那病态的生意在她耳边轻飘飘的响起:“x,你是在找我么?” “管弋!”韩显樱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我们怎么会在一起!” 管弋摘下了口罩,他长的很像二十一世纪的男明星迪玛希。 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病娇的味道。 “x,对待救命恩人就是这样的态度?”管弋手里端着一个红酒杯,里面猩红的液体让韩显樱微微皱起眉头。 杯中装的根本不是红酒,而是鲜血。 他这个变.态! 管弋见她盯着自己的红酒杯,阴森森一笑:“你也喜欢人血的味道?不过,这是你的血,感兴趣么?” “你真恶心。”韩显樱冷冷的看着他:“这是哪儿?” 管弋将杯中参杂着人血的红酒一饮而尽,染的殷红的唇凑到韩显樱耳边,声音轻飘飘的:“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