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这个小男孩呢?是鬼魂吗?
左子寒不确定。不过即使是鬼魂也不象是对他有恶意的样子,左子寒想了想没什么头绪,干脆就将这件事放了过去。继续睡他的大觉。
左子寒在医院呆了半个多月,这期间耿雅洁一直有空就来照看她,她的好姐妹,一个叫丽丽的女孩也一起来过几次。她们经常提到她们另一个好姐妹,一个叫吕慧洁的女孩,不过她好像很忙,从来没跟她们一起来过,而且听她们的话语她平常同她们聚会的时候也不多。不过那个叫吕慧洁的女孩倒是三个女孩中同其他两个女孩关系最近,谈话最多的一个。因为那个吕慧洁是个技术宅,几天一天二十四小时,一周七天都在网上。通过在线视频聊天,只要两个女孩想找她聊天,几乎是随叫随到,随找随在。
而且可能是因为技术宅的原因,几乎没什么脾气,随时愿意当闺蜜的好听众。虽对化妆、购物、男人之类大多数女孩感兴趣的话题不太感兴趣,不过人没有完人嘛。这已经是几乎所有女孩理想中的好闺蜜了。而且女孩们是容不得有完美同类存在的一群生物。
左子寒托耿雅洁办的事进展的开始还算顺利,经过耿雅洁和她从事媒体行业的大学同学们的努力,主流媒体对这件事进行了详细报道。《拾荒者勇敢反抗强拆公司反遭诬陷锒铛入狱》《为城市奉献了一生终了却被一纸文书赶回老家》之类的标题文章频开始见诸主流媒体的头角,虽然现实中常常是强者肆意蹂躏弱者,但在媒体中人们还是很愿意把更多的支持和同情给予弱势者。
“派出所和拆迁公司怎么说?”左子寒不愿看这些虚的东西,直接问出案子的关键处。
耿雅洁刚还为取得舆论支持兴奋的神情一下子低落下来,
“派出所还是死抱着先前的说法,认为林贵成打伤拆迁公司工人证据确着,而林家所说的林贵成是为了替老父讨公道才同上门强行拆迁的拆迁公司工作人员发生自卫冲突证据不足,不予采纳。
我质问那个一直躲着不见,好不容易才被我堵住的张副所长‘为什么那些拆迁公司的工人的话可以当证词,林家人的话却不能?’。对方却说:‘那些工人没有直接血缘关系,又没有直接利益关系,所以他们的话可以当证据。而林家属于有直接血缘关系者,所以按法律规定,要证言不能做证词。’
我又反问‘为什么你能肯定那些拆迁公司的工作人员间没有直接的利益关系?如果判定成林贵成是故意伤人又致人重伤的话,林家为了减轻林贵成的刑罚就只能跟拆迁公司达到谅解,也就是只能答应拆迁公司以极低的补偿价格拆了自己的房子,这明显有利于拆迁公司,那些作证言的工人作为拆迁公司的职工,会不听公司的话?而他们做了假的证言,拆迁公司一定会给他们金钱,这是显而易见的,怎么能说那些作证言的工作人员没有直接的利益关系?’
张副所长却打官腔道:“你说的这种情况是可能存在的。但是法律是讲证据的,没有证据证明你的猜测,猜测就只能是猜测,不能作为我们判断的证据的。’
于是我又跑去找那些当时在场做了证言的工人,可惜那些家伙大都被拆迁公司给了钱,一个个都躲了起来。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对方却一口咬定他所作的证言都是事实。并暗示我他不得不这样说,如果他跟我说了实话,不仅得不到公司给他们大笔‘奖金’,还可能有生命危险。我也知道那些所谓的拆迁公司都同当地黑道有着说不清道不清的关系的。我没办法,只好离开了。
我替林家请了个愿意提供免费服务的志愿者律师,他也表示这件案子按现在的证据来看,不要说胜诉了,能让林贵成少判一点的可能『性』都不大。虽然媒体的力量可能会对法院的判决做出一些影响,但这种影响是好还是坏却不能肯定。毕竟现在已经不是以前正府对媒体舆论高度重视的时代了,有的法官会故意逆着舆论的大『潮』来搏得公证、强势的名声,好给上级留下好印象。而且现在的人心也不再只是一味地同情弱者,往往是同情叫好的声音刚走上巅峰,一些喜欢标新立异的舆论就会迅速反盘,为正府摇旗呐喊不再为人所羞,而是摇身一变以‘爱国人士’自居。一些所谓的精英会以‘尊重法律’,‘重视历史国情’,‘情感不能高过理智,更不能超越法律’等借口表面同情弱势者,实质上是在为强势者捉刀。’
耿雅洁越说情绪越低落,越说声音越低,显然这段时间的遭遇让她心目中的“无冕之王”的光环黯淡了不少。
左子寒看见了心里有些愧疚,本来这件事于她无关的,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她也不会扯进来。不过转念又一想,既然她有意做时世记者,迟早会面对这种情况,也说不上是自己害了她。
“看来现在的社会还真是权势大于真理啊。好了,这件事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不用难过,我们不一定会输的,既然正常的路已经走不通,我们就另辟蹊径好了!”左子寒打定了念头,证据坚定地对耿雅洁说道。
“你决定找你的女上司帮忙?”耿雅洁欣喜地问道。
晕,我说这位理想受挫的女斗士虽然情绪低落但还远没到失望的地步,这是为什么?原来连她这样拥护正义公正的人潜意识里也认为强权才是最可靠的手段。只是她这样的精英知识分子难道不知道强权与正义根本就是死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