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现在排行老二,不过黄金荣大哥对我的意见也不会反对的。”张啸林急忙辩解道。
叶高飞却对他的话不置可否,用枪逼着他先将那两个装满了财宝的麻袋又扎好了口,然后就用枪远远指着他,坐在两个大麻袋上不声不吭了。
他这样反常的表现让张啸林极为困惑。他也是打家劫舍,绑票勒索的混混出身,自然知道在现在的情况下,最好的方法就是用手中的人质逼围攻者尽快给他安排车辆或其他代步工具,赶紧跑路,哪有现在这样,被人重重地围在了屋里,不想着跑路,反而坐在那儿发起呆来了?这也太不合常理了。
两人沉默了好长时间,张啸林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问道:“兄弟——”
“你们公共租界法庭开庭一般在什么时间?”不想对方却打断了他,直接问道。
“呃,洋人法庭一般都是在早上九点开庭,十一点半休庭的。你问这个干什么?”张啸林回答完,又奇怪地问道。
叶高飞却不理他,一手用枪遥指着他,用左手从怀里摸出一个作工精细的怀表,打开一看,已经上午十一点了,看来陈真法庭审理已经快要结束了,不知道他那日本女友已经出场用自己的zhen洁与名声为他作不在场的证明了吗?虽自己猜测只要陈真被当庭释放后,对他的日本女友起“你为了我牺牲了女人最宝贵的zhen洁名声,我陈真此生定不负你”之后,就算是达成了晴的心愿,他的任务也就算是完成了,但事情是不是真是这样的,他也不敢确定。如果是,那最好。但如果不是,他就要做好准备,与张啸林,以及他的那一众手下做长期斗争了。但愿他的那些手下会顾忌他们老大的性命而不发起强攻吧。真庆幸当初选了这么个除了房门外就没其他入口的地下廉价旅馆,要不然想一人一枪挟持人质与这么多枪对峙还真是不太可能呢。
见叶高飞问完话看了看表后,又不再理他了,张啸林有些气结,却不敢多什么。对方的表现与反应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他完全无法用他自诩丰富的人物阅历来判断对方的心理。而越是摸不透其心理的人越可怕,他可不想一不心就激怒了对方,被对方给一枪干掉了,那他这个上海滩的三大巨头之一,民国zengfu的少将参议可就死的太冤了。
两人沉默相对,却又让心理压力越来越紧张的张啸林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他先是试图猜测对方的身份来历,但发现自己根本就一点头绪都没有,看面相,对方无疑很年轻,也不像是那种长期混迹社会各阶层,心狠手辣之辈,但他却偏偏做下了如此惊大案,现在又挟持了自己,一人对抗他那么多拿枪手下,却面不改色,手不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真不知道他有什么后手?
张啸林猜不出对方的身份来历,心浮气躁之下又开始想起自己的事来。自己这次办砸了,丢了自己的脸,毫无疑问,那一直觊觎他老二地位的杜月笙定会趁机大肆宣传,丢他的脸面,打击他的声望。他岌岌可危的青帮老二地位看来是保不住了。这让他很是不甘。他出道时间比杜月笙早,资格也比杜高一辈,他还曾救过杜月笙的命,如果最后让他这个后辈爬到他的头上,那对他来就是大的耻辱了——
“十,九,八,七——”沉浸在自己可能的江湖地位不保的张啸林突然被叶高飞强压着笑的倒数声给惊醒了。他抬头去看,不明白对方为什么无缘无故开始倒数起来。他在倒计时什么?
张啸林心中生起一起强烈的不安,他直觉告诉他他必须要做些什么,不然就再没机会了。他勃然而起,抓起身边早就瞅好的油灯,一把抓起猛地丢向叶高飞的面门,同时人转身就朝门口跑去。
他的手已经扶到了门把手上,他心中刚升起狂喜。“啪——”一声不算太响的枪声终结了他心中升起的狂喜。那声音他很熟悉,那是他最喜欢的德国造毛瑟军用手枪,中国人一般都喜欢叫它盒子炮。他曾亲手用这把枪枪杀了不下百人,对这种手枪子弹出膛的声音极为熟悉。曾经他认为这声音是世界第二好听的声音,仅次于女人在他身下shenyin的声音,但现在他却悚然发现,这成了他最害怕的声音。
果然,清脆的盒子炮子弹发射后的声音过后就是张啸林以前常听的脑袋瓜破裂的声音,剖——的一声,如夏熟透聊西瓜被壮汉一拳打爆的声音。对于这声音,他以前也挺喜欢听的,不过这次他却听不到了。因为这次被打爆的是他自己的脑袋瓜。
外面那些张啸林的手下听到了枪声立马破门冲了进来,一看门口他们的老大被人爆了头,二话不,十数把数同时对着屋里就是一通乱射,然后等到他们子弹都打完了,这才发现那屋里竟空荡荡的,不仅那个打死了他们老大的独行大盗不见了,甚至连那两大袋鼓鼓的装满财宝的麻袋都不见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