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到,还没走到跟前儿,就见头一辆坐人的马车。车帘挑开。从里头探出头并不是裴明霞,而一个年约五十上下,穿红戴绿涂脂抹米分的媒婆。
裴老二不甘地往她身后的车厢里瞄了一眼。
那媒婆子已笑道,“亲家老爷不用瞧了。你们亲家太太自打回了府城,就一头病倒了。今儿强撑着起了身,还没上车呢,差点一头栽到地上。不得已,这才叫老身独自来了。”
“原是这样。”裴老二强笑道。心里却疑惑。怎么上回二伯二娘回来的时没提起?只说下定的这事,是宋大用出面和他们说的。
难道,那个时候妹子就病倒了?
心里疑惑着把媒婆子和拉满聘礼的车领着拐到那小道上。
媒婆子的车进了院子。
余下的车,裴老二就以院子小为由,让一字排开,停在门前的小道上。
老裴家接连的办喜事,左近的街坊们,近些日子可算是有热闹瞧了,也开了眼了。
大家围聚着,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
“哎哟。瞧瞧这老裴婶儿的福气。二孙女嫁了个府城的富户,听说已启程回乡往并州去了。那并州是个什么地方,比咱们青州府繁华得多,只比京城稍差那么一丁点儿。”
“……这才几天呢,三孙女也要出嫁了。嫁得还是自家的外甥,虽说不是亲的,倒也正好。咱们这一带,亲姑舅表兄妹,还真不好做亲!”
“听说宋家比那赵家还有钱!”
“钱不钱的还在其次。你瞧老裴婶儿这两个孙女婿。那人才个顶个顶的好!咱们乡庄人家的孩子和他们一比,那就是个烂泥!”
大家正挑着声音说得热热闹闹的。王大壮家的走近。一看说这话的妇人,正是前儿拉着她说道裴娆当日落水,以及宋家应承亲事这背后的隐情的那几个。
就斜睨了那几个妇人一眼,悄笑道。“你们这是在夸人呢,还在损人呢?”
当中一个妇人掩口而笑,“当然是夸了。”说着,她指着小路上那一溜的马车,“他家摆出个这样的阵仗,不就是想招人的夸赞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