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心想她倒是机灵,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要回趟泰山府,一来一回少则十天,多则月余,这段时间没人看护她,这丫头难免又要有闲工夫惦记庄家那孩子。
他这一世情路漫漫,追妻路苦,可不想再生什么枝节了。
所以思来想去只能软硬兼施,既占着她的时间叫她无暇顾及其他,又给点甜头叫她惦记自己的好。
“我有些事要回家一趟,这段时间我不在,留些事情给你做。你的那些侄儿背书都没你这般不用心,所以他们不用写,也就不用买了点心。”
明媚仗着自己在家里受宠,十分不受管,且她是女孩子,又惯会撒娇耍滑,知道自己体弱夫子不敢打她,倒比那些淘气的侄儿更懒散些。
他说得振振有词,像是有理,但只要仔细想想,总是能觉出不对的。
夫子教导笨学生多用些功,难道还要拿点心哄着么?
方才怕别人说他偏心,可他这样不是偏心是什么?要是碍于哥哥们,大不了不教她就是了,可他偏偏又最爱管着她。
像是最看重,又舍不得重罚。
应该是对好孩子才有的宠爱。
明媚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一不留神便将实话说出来,“夫子是打一杆子再给个枣儿吃,有什么高兴不高兴的。”
“那就别吃了,回去抄十遍齐物论好了。”
崔钰一手拿着那一大包点心,一手牵着她,而明媚空出的那只手则提着装着清风饭的食盒,一大一两个人走在路上,街边的灯笼把他们的影子拖得好长,尽头交汇在一起,模糊成温暖的一团。
“夫子,你家里有什么事非要回去?”
“之前来投奔你五哥的时候,并不确定能不能留下,如今安置好了,总要回去说一声。”随口答了一句,男人心里盘算着怎么才能快点回来。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么?”她记得他父母全都不在了,哪还有什么需要交代的,“有兄弟姐妹?我记得你没有定亲的。”
唇角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崔钰握着她的手又紧了几分,“嗯,没定亲。”